雅听话的走至她身前蹲下,任由那双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轻抚自己的脸颊。
“看看你、多么漂亮……你的眼睛简直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玛格丽特的眼睛里盈着泪光,她显然还没有走出几年前的丧子之痛。
面对这位年迈的祖母,芙蕾雅觉得陌生的同时,又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她感受她温柔的抚摸,第一次在长辈身上感觉到亲人的温暖。
“我听德加纳尔说、他收养了你,对吗?”
玛格丽特摸着她的脑袋问。
“是的。”
芙蕾雅垂眸轻声回答。
“他会是个很好的父亲,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你。”
玛格丽特俯身、怜爱的吻了吻女孩儿的额头,“和德加纳尔一起在这里多住几天吧……我很想念你们。”
闻此,芙蕾雅脸上缓缓漾起微笑。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被老人拉着一起玩象棋。
望着眼前这温馨和睦的一幕,一向严肃的埃蒙德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他和管家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书房,选择将这段宁静的时光单独留给了她们。
于芙蕾雅而言,和祖母玛格丽特相处的这段时间是非常珍贵的。
她是个非常慈爱的长辈,尽管时间和病魔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些可怕的累赘皱纹,但那双纯和善良如鹿类的褐色眼睛,却依然保留着年轻时候的动人光彩。
她给芙蕾雅讲述堪萨斯州金黄色的麦田与黑色的石油;讲她的几个儿子偷偷溜去乡村俱乐部抽烟、最后被老爸揪着耳朵赶回家;讲那在圣诞节晚宴上被大哥和两个弟弟联手捉弄、吃了火鸡屁股的埃蒙德……她讲的所有故事都与家人、与科赫相关。
芙蕾雅伏在玛格丽特膝头,认真听着她的故事,偶尔也会忍不住笑出声,因为她实在难以想象如今那个头发花白、外表沉和儒雅的老男人,也会有着那样喧闹幼稚的经历。
果然每个人都有着一段堪称黑历史的童年记忆。
“你到底在笑什么?”
走廊里,埃蒙德·科赫有些不悦的问话。而跟在他身边的女孩儿则是抿着嘴唇、笑容灿烂。
“在笑某个人把火鸡屁股当成鸡腿吃掉了……”
芙蕾雅非常努力的控制着嘴角不要上扬太厉害。也许是因为多了玛格丽特“撑腰”,她开始不再畏惧身边的这个男人了。
“我就知道她会把这个告诉你。”
埃蒙德冷漠的应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原因,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芙蕾雅似乎看见了他那不甚明显的白眼。
“我觉得这很有趣,比你平时冷冰冰的样子有趣多了……Daddy~”
女孩儿玩笑般的喊了一声daddy,然而听到这个昵称的老埃蒙德,却有些不自然的顿了一下脚步。
穿过二楼的走廊,他将芙蕾雅带到了她的房间门口,然后开口道:“早点休息,明天会是很忙碌的一天。”
芙蕾雅点了点头,但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犹豫了一会儿,就问:“那你住在哪个房间?”
“你隔壁的房间。”
年长的男人似乎是明白了女孩儿的心中所想,就说:“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不过我相信这里的安保情况非常良好,应该不会有会让你感到害怕的事物。”
女孩儿抬头与男人那双隔在眼镜背后的沉静绿眼睛对视,而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芙蕾雅点了点头,就垂下眼睫,像是有些不适应似的轻声说了一句“晚安,爸爸。”
说完,她便有些害羞的想要溜进房间,结果却被身后的年长男人拉住胳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略显生硬的晚安吻:
“做个好梦,伊莎贝拉。”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自出生以来从未得到过的晚安吻,这一觉芙蕾雅睡得异常香甜。当几只早雀在她窗外的玉兰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时,她仍留恋着不肯起床。
正在她翻个身以逃避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时,一个厚实的怀抱忽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太阳已经要爬到半山腰了,贪睡的小懒猫。”
耳边传来男人的狭昵声音,原本还在半梦半醒的芙蕾雅一个战栗的醒来,而德里克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就那样进入她的眼帘。
“等、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孩儿慌慌张张的裹紧被子,以遮掩身上那件因为糟糕睡姿而变得乱七八糟的睡裙。
“二十分钟从门口走进来的。”
德里克起身,站在床边微笑着打量床上裹成面包形状的女孩儿,解释说:“你的祖母希望你下去陪她吃早餐,所以让我来叫你。”
“那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就下来。”
芙蕾雅耳朵红红的试图躲避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