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他放下顾虑,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从你嘴中井井有条又合情合理的说出,他拿你没办法。
“你看起来很累。”
“因为工作,还有咱们——你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出来好好晒过太阳了。”
你望向草坪,几个孩子嬉笑着跑过去,一条皮毛油亮发光的小狗跟在他们身后。
这个场景无疑让你想起刚结婚时自己曾幻想与亚瑟置办一套再好些的房子,有一个更大更宽敞的院子,多种一些他喜欢的花,再给未来的孩子做一个秋千,你还会给秋千涂上最靓丽的彩色——可你们没能坚持到这一步,或者无法经营到这样的未来。
“我还记得那段时间你换新工作,紧张到失眠。”亚瑟支着下巴,侧头看你,如金子般细沙从指尖透过光倾泻而下,金发留下的光影和与之相配的绿眸。
你们对视了半秒钟,直到你挑眉,亚瑟也回以抿嘴,他的俏皮不再那么羞涩,曾经难以驾驭的稚嫩已不复存在,只剩炉火纯青的温柔。
“我以为你并不知道。”
“你每晚……都辗转反侧,我当然能感觉的到。”
那些夜晚令你们变得疏远,那段日子亚瑟记不清敏感脆弱的你何时地躺下休息,或坐在书房夜夜忙着工作,但他清楚地记得你是如何将他推离。
所有无法感同身受的安慰都变成反向伤害的利刺,你说不出内心的难过,亚瑟无法触碰你的内心。
“我无法给予你想要的安慰。”亚瑟苦笑道。
“亚瑟,事实上,我一向处理不好这些东西,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还有我们的婚姻,我从来不是个能手。”你垂下眼, “真可笑,那几个月里我们吵过多少架,我一点也记不住了。”
“比我们结婚前要多。”亚瑟指出,尽管他也是争吵的一方。
“真的?”你惊讶地看向亚瑟。
“是,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火爆的性格,以至于我被骗了这么久。”这句话半真半假,曾让他无比迷恋的就是你温柔中不愿妥协的性格,即便与他拌嘴,亚瑟也享受其中的爱意。
你不乐意地冷笑道:“如果当初我知道你这家伙是个……嗯,我也不会草率决定和你结婚。”
“谢天谢地,你终于说出来了。”
亚瑟与你走到你曾对他一见钟情的地方,你还记得当时的自己等待前来赴约的男人。
“我记得在喷泉那看到向我走来的你,就满脑子想着和你结婚,一起生活的想法就这样出现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呢?”
明明只是对过去的自己发问,却无意让亚瑟听了去。
亚瑟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冷漠的眼神让你察觉到自己或许说错了什么,伤害了男人的自尊心也不是不一定,不然他不会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要把愤怒释放出。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后悔吗?
还是对我失望了,你这可恶的女人。
亚瑟的这些话都只在心里默默发泄,他当然不会对你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一但说出口,他可能就会听到你的答案——使他绝望的答案。
可他又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身侧的你究竟如何看待着这场婚姻。
不安的心在提醒亚瑟,他注定要面对你的答案。
这不同于求婚时的紧张,所有情感犹如洪水猛兽把人吞噬。
在这场约会即将结束时,沉默许久的亚瑟突然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他的表情全部隐藏在那只仍戴着婚戒的左手下。
亚瑟说:“事实上,那天我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
“还有什么!就是‘我想和她共度一生’的这种荒谬想法。”亚瑟看着你,也只是看着你。
你们从未想过会走到这一步,也许从第一次吵架开始就应该有所戒备,失败无处不在,可你们都是新手,没有人为你们的婚姻指点迷津。
“你为什么对我说呢?”
“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想法。”
“亚瑟,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我在想我们究竟为何会走到一起,而未来该怎么走下去。”
这句话的威力太大,直到你回到车上,放空的脑袋仍嗡嗡作响。
你趴在方向盘上痛苦低吟着,有一种疼痛在心头,同时给予你一点微弱的光,它来自失而复得与时不我待,它给你的是名为亚瑟的光。
你笑了出来,泪水涌出,摇摇欲坠。
“所以你也和我一样,不是吗?柯克兰。”
多次渴望被理解却不肯说出口,终于要面对故事的结尾,才想把未曾说出的话吐露,只是为了弥补悔不当初。
可结果如何,要交给对方来理解自己,在这场终究难以善终的感情中,如履薄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试图让爱情继续存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