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乐瑶换了一身体面的行头,带上薄礼便和沈父一起登门拜访祁家。
那气派的宅院立于城郊,入目便是雕梁画栋、雍容华贵。
两人求见时,看门的小厮打量了他们好几眼,误以为他们是乱攀亲疏的贫民。
管家报信归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领着他们进门了。
这祁府的里面更加夺目,雕花假山翠竹林,游廊鸟雀六角亭,他们步履不停走了半盏茶才到一处侧厅。
厅中几名侍女带着他们落座稍等,沈父便拘谨的收下递来的茶盏,有些坐立不安。
沈乐瑶扫了几眼厅后的山水绣花屏风,针法巧妙,银光线丝流转千回。
很快她便听见缓缓行来的步履声,一名白衣公子款款入门,前发束冠,后发飞扬。而最让她意外的,是着祁家家主竟然如此年轻俊美,面如冠玉眉目传情,气质温润尔雅。
民间称那祁家家主是重利的商人,阴险精明,沈乐瑶便不自觉的给对方塑造了一副精明的老头模样,如今看着对方风度翩翩的举止,她难免觉得心虚起来。
两人看着人进门先行一礼向他问好。祁辽笑容温润朝他们一鞠,坐上主座。
“沈老爷携女拜访是有何事着急?若是同意那日的条件便即刻盖章定下吧。”
沈乐瑶端详对方,那薄唇微笑着,只是眼睛里没有笑意,话中的也有赶客的意思,果真是一个笑面虎。
沈父摇头将话音权交到自己女儿身上,祁辽这时才将目光挪到旁侧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他面色不变心中已经不喜起来,以为沈父是要将自己的女儿送给自己做其他交易。
“祁家主好,小女名为沈乐瑶是那琴坊的坊主,虽说那琴坊是家父所开,但早在四年前便已交手与我,所以关于琴坊收购一事,还有劳家主与我相谈。”沈乐瑶说话的语调轻柔,同他行礼。
祁辽微微挑眉,打量这个单薄的女子,意味不明“嗯”了一声。
“小女今日来见家主并不是因为转卖琴坊一事。”沈乐瑶抿了一口茶,眼睫微垂掩盖精光。
她在祁辽探寻的目光下缓缓张口:“我是想问家主可有合作之意,我手中的琴坊已是穷途末路不假,可俗话也说柳暗花明又一村……”说话间,一只灰黑色的狸花猫突然窜进侧厅,四个爪子三两下爬上了沈乐瑶的膝盖,她语调停顿,很快又继续接上去:“家主可信这琴坊经我之手不出一月即可起死回生?”
祁辽饶有兴趣看着那只在沈乐瑶怀里滚动狸花猫,手掌一转抓着一个精巧的铃铛摇了摇,没想到那狸花猫依旧扒着沈乐瑶的衣襟,欲要往她脸上蹭。
“祁家主……”沈乐瑶微微蹙眉,两手虚掩着那猫的脊背看向祁辽。
“嗯?沈坊主的本事我自是相信。”对方低头盖茶故作没看见回复上一句话。
“……”
沈乐瑶只好小心翼翼将那猫薅下来,继续说话:“只是现下小女已然银钱匮乏,即便有一番能力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我今日来寻祁家主便是想问家主可愿与我一起做庄,重做这琴坊?小女允诺只需一月便能将能将琴坊收入赤字变为盈余,三月之内我必能将收入翻倍,而后这间琴坊的所有分红祁家主分六,我分四。”
沈乐瑶这饼画的不是一般的大胆,旁侧的沈父闻言惊的不行,欲要张口却被沈乐瑶抬手按下去了。
祁辽看着两人的交流觉得好笑,心说自己看上去有这么好骗么?连三个月将一家破产琴坊收益翻倍的狂妄话也敢对他说。偏偏对方的表情十分认真,细眉微扬,镇定无比。
他沉默不语点了点檀木桌面,食指上的翡翠扳指轻轻作响。
他在计算这场买卖的利润,沈乐瑶心想。
自己口出狂言不假,但牛也不是在乱吹,她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规划定然是可能做到的,如果做到了,那么这场买卖祁辽稳赚不亏。
商人最精明的地方在哪里?自然是面对钱这一方面,熟知风险高也要为那更高的收益放手一搏。既然对方重利,就一定会为她的话所动。
就在沈乐瑶千思百转间,对方突然动了,眉目放松下来,有些惬意的朝她招手,沈乐瑶疑惑顿住,便听见对方声音温润说。
“七月,过来。”
怀里的狸花猫突然停止扒弄她的衣裳,抬起脑袋看向祁辽,反应了两秒最后转身跳下地面朝他扑去。
对方抚摸着狸花猫下巴,那双桃花眼忽的弯了起来有一瞬与那怀里的猫神态十分相似:“沈坊主可有详细的合作谋略?”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沈乐瑶点头喝茶润喉。
“小女想求家主先借五百两银子予我救急,其中一百两银子便是家主压在琴坊上的赌注,三月之后我会将所借四百两银子如数奉还,这与我们分红并不挂钩。”
沈乐瑶的意思是只需要他投资一百两银子,往后他就能得到琴坊翻倍收入的六成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