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轻轻扫了一眼。
“那是否按这个名单去——”
不等亲卫问完,只闻铮鸣一声长剑出鞘,顾珩已将剑送入跪着那人的喉中。
剑收,鲜血迸溅而出,人影倒地。
顾珩接过亲卫递上来的白巾,一边擦剑一边淡淡道:“这是他们送来的废子。”
亲卫恭敬地接下染了血迹的白巾,请示道:“那之后该如何?”
顾珩在江浙磨砺多时,一身锦绣才华已添上几分兵行诡道般的筹算。
他面容沉静地看向那张白纸,略一思索,用剑尖指了指纸上的两个人名,便收剑入鞘,缓步跨过地上鲜血。
“根据上次得来的证据,接着查这两人。”
顾珩此句平平淡淡,不起波澜。
静室外的风声倒是渐渐起了,吹动着绿油油的叶子,一层一层荡着,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夏日已至,天也热了起来。
梅长君这几日总喜欢待在顾府,除了去城中有名的武器铺中为徐若鸢选了一把轻巧的剑,便再未走动,窝在房中冰盆旁摆弄着顾珩从江浙带回的琉璃娃娃。
精致小巧的娃娃共有数十个,面容神态不一,梅长君将它们隔在榻上,一字排开,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大小姐,二小姐差人来请您过去。”
梅长君侧着身子,戳了戳最近的一个琉璃娃娃,轻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怎么突然来邀我了?”
女使摇摇头,答道:“并没有说缘由,只是一直在那等着,要不奴婢去拒了?”
“不急,”梅长君眸光微凝,问道,“今日府中有什么人来吗?”
另一位一直守在房中的女使回道:“我早些时候出门,好像望见别府的马车进来,远远望着十分精致,上面的灯笼上写的是……‘江’字。”
梅长君眸光一动。
“江渺然想我过去?也罢,总是待在房中也不好,那便过去看看。”
顾琦的院子距离主院不远,梅长君未走多久便到了院中。
正屋的门大开着,顾琦和江渺然正在帘后絮话。
梅长君随顾琦的女使向内走去。
珠帘拂开。
梅长君向内望去,便见一张熟悉的、隐含冷傲的脸。
顾琦倒是一反常态地垂着头,直到江渺然拍她一下,她才诺诺地望着梅长君,唤了一声姐姐。
“她算你哪门子的姐姐?”
江渺然抚了抚用蜀锦裁制而成的衣衫,嘲讽地向梅长君望去,发间金钗上镶嵌的明珠显然价值不菲。
梅长君面容不变,安然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抬袖间,腕上那没有任何杂色的羊脂白玉镯露了出来。
“我都听琦姐说了,你根本就不是一直养在庄子上,而是前些日子突然出现的。”
见梅长君没有反应,江渺然反而微微有些生气,冷嘲道:“你还摆出这些姿态给谁看呢?不知是不是顾尚书从哪带回的私生女,之前怕是从未见过这般质地的玉镯吧。”
梅长君却轻笑出声,望向眸光闪烁的顾琦。
“妹妹,今日相邀,便是让一个外人来诋毁自家姐姐,甚至乱议自家长辈吗?”
顾琦垂下头。
梅长君又望向江渺然,眉目间透着的矜贵之气竟让她语声一顿。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
江渺然回过神来,咬着牙连问两声。
因着前些日子救猫一事,江渺然对梅长君意见颇大,今日来顾府寻顾琦一同玩乐,闲谈间听到梅长君的来历,便不依不饶了起来。
梅长君却也不愿与她争执。
顾府的事,江渺然也只敢到自己面前嚷嚷几句,若是真的对外乱传,便是挑衅整个顾家。
“江小姐若是想替令尊与家父结仇,大可到处乱言。”
梅长君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起身便要离开。
她缓步走至门边,被江渺然扯住了袖子。
“顾长君!你本就来历不明——”
江渺然一向自傲,今日被梅长君平淡的神态激到,一时间连世家礼仪都顾不上了。
她正要继续说话,便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止住。
“不知我顾珩的妹妹何时轮到你来议论了?”
在外人眼中一向温文有礼的顾珩,此刻望着江渺然的桃花眸中已覆上了一层寒霜。
“江继盛新任兵部员外郎,一向谨言慎行,江小姐倒是性子完全相反?”
被顾珩厉声问着,江渺然的腿有些发软,这才想起自家兄长刚刚调去了兵部,脸上顿时煞白得不见血色。
“江小姐随意诋毁他人,不该道歉吗?”
江渺然松开梅长君的袖子,冰冷的手指交叠在前,俯身道:“是我乱言了,请顾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