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提交最终报告并进行答辩的时间很快到了,藤原愁顺利地完成了他在京都的学业,要在月末离开京都回到伦敦。

“你导师说你的课业很完美,不要有压力啊。”在路上遇到的教授说,“偶尔放松一下也可以。不如我们再去趟茶屋,叫上一花小姐来,怎么——”

在愁的注视下,教授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这行需要保守秘密,也需要消息灵通。作为常客的教授,被茶屋的老板娘告知,愁回去找了一花,而一花也是对愁,也是有意的。

“好吧,”教授抬了手,还是没拍愁的肩膀,“我说你也别着急,她找的其他几位身家固然丰厚,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一定会出太高的价,毕竟只是个艺伎,到时和门当户对的人结了婚,她还是个麻烦。你若是抓住这点,比鄙人稍微高出那么一些,还是有点希望的。”

对于教授说的话,藤原愁完全摸不着头脑,教授才发现自己像是说错了什么,捂住嘴,含糊了几句,拔腿就走。

谁料一向性情平和的学生挡在他面前,将他逼迫至了一旁树边。

“到底是什么情况,”金发的学生语气平静,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请您告诉我。”

虽说还在用敬语,但根本没有一点儿尊敬的意思。茶屋的老板娘说,有好几位都同一花在单独见过面。艺伎同客人一同进餐是常事,有些甚至会委身于几位客人,也不会有人置喙。

然而十四岁开始修习,十五岁出道,迄今六年,一花已连续三年获得去往茶屋最多的梅花奖,恐怕她还要在这位置上坐上许久。这样的她,从未同任何一位客人发生过□□上的关系。

人们多少期待着听到八卦故事,如今投掷在愁耳旁的事则如同一枚炸弹,惊得他在教授仓皇地离开后,抬手捶向了树。一下,两下,三下,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在有旁人注意到后来提醒,愁才回过神来,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艺伎的联络方式,只有熟客才知道,茶屋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愁在街头跑动,于手机上搜索相关的消息。他看到了她的照片,每年都有,出现在新闻或是他人的镜头中,他一直往前翻,翻到她出道的那年。于大伞下巧笑倩然的少女,愁找到了她走出那扇屋门的地点,按下了门铃。

男人不被允许进入置屋的房间,愁可以去旁边的店里等,他却站在街头,将所有的动静都纳入范围内。

在高中毕业后,他没再参加过弓道的比赛,不过日常自己去道场,弓道已成为他血液的一部分,他很清楚它并非他生活的终点,他能做到比将箭射入靶中更多的事,虽说人生大多也追求着命中的结果。

“你去这个地址吧。”被唤做“母亲”的女人递给了愁一张纸条:“拍卖是明天的事,她今日休息。”

在花街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叫做“丈夫制度”。艺伎们能拍卖自己的初夜权,和客人结成“婚姻关系”。拍卖得到的钱是要交给“母亲”的,培养她的“母亲”因从开始就不想拍卖,因而并不索求分毫。

“我会答应下来,都是因为她呀。”上了年纪的女人对愁说:“那个孩子的执念,或许是不想让更多孩子和她的妈妈一样吧。”

“她的妈妈?”

“是呀,离开了这里以后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却被应当照顾好她的人抛弃了。”

门口放着“一花”的名牌,藤原愁看了它一眼,拿着纸条离开。他还有太多不知道的事,但他如今站在这幢公寓的楼下,来到顶楼的房间。

他以为她会像是位于高高的城堡里的公主,她的家却简单得过分,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沙发、一套桌椅和摆满了书的架子。

“你吃过饭了吗,”她说,“我不知道你口味,要点什么——”

“为什么?”藤原愁问。

他发现自己冷静得叫人害怕,甚至没有提高声音。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好似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其他方法。”她说:“我除了这具身体什么都没有。”

“你需要多少钱?”

“你要给我吗,”她笑着说,“愁君,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要给我钱,我可以告诉你,我拒绝。”

“你需要,我可以给你。”

“你不明白。”

“这是你没有告诉我的理由?”

她好似叹了口气,靠在吧台上,回身看着她。卸了妆后的她,终于显出二十一岁的年龄,脸庞甚至还有些婴儿肥,她的皮肤很好,神情却带着一丝疲惫,在年轻时会引人注意的苍白。

“你还在问,证明你不了解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当然是容易进入的地方,可是,小愁。”她来到他的面前。说来她比他小上三个月,却表现得像是年长者,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只靠钱是不行的。比京都的道路还要复杂的花街,是人与人关系联结的地方。我想做的事,需要借助众多的力量,若是随意投出一笔钱,它们最后都会被河浪卷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