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声音是真的委屈，她不明白，因此也问了出来：“杨铭，如果你当年也回国，哪怕是给我一个电话，我都会和你和好。可是那时候你没这么做，为什么你现在来和我说要结婚？”

她仰着脸看杨铭，长睫毛被泪水沾湿，眼底的泪意朦朦胧胧，可偏偏那股执着却极其分明。

杨铭终于微微偏头，目光凝视着她。

这面容依旧是曾经的面容，只是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云舒是个热情活泼爱笑的小女孩，如今她身着洁白婚纱，泪盈于睫，楚楚可怜中透着难以忽视的成熟韵味。

杨铭的目光一寸寸描摹了云舒这几年的变化，可当云舒几乎错觉他会心软时，他开了口。

“不够。”

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云舒就已经明白了杨铭话里的意思。

她的手指都不受控制地颤栗着，声音也被愤怒逼得直发抖：“为什么还不够？明明是你造成了我们的分手，你凭什么！”

她在极度的愤怒下，抬手就给了杨铭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中断了琴声。

云舒呆呆愣在原地，看着面前被这一巴掌扇得微微偏过头去的男人：“你，你为什么不躲？”

杨铭的脸侧回来，他眼神依旧阴翳，笑容也十分神经质：“你问我凭什么，你忘记了吗？你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现在，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

男人的眼瞳几近纯黑，瞳仁占据了眼镜的极大部分，这么直勾勾看着云舒的时候，云舒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又是害怕，又是被气急了生出的好笑，张唇要解释，就听见外面的店员问道：“小姐，需不需要我们进来帮你？”

云舒的情绪立即被惊慌失措代替：“不用了！”

她声音极高：“你们别进来！”

外面的店员有些奇怪，但也没进来：“好的小姐，我们就在外面，您有事可以随时找我们。”

云舒这才松了口气，等一抬眼，看见杨铭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先前被冲散的情绪又一次涌上来，她心里酸涩，语气也变成了叹息：“杨铭，我们已经分手了……”

杨铭却是脸色一冷：“所以你说话不算话是吗？”

他的另一只手也轻轻抬起，撩开云舒遮住了眼睛的长发，沿着她的面颊轻轻描绘着，指尖还带着琴键的冰凉，激得云舒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云舒，你不想认账了。”

他声音宛如从空气里发出，却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云舒的咽喉，让云舒连呼吸都困难，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杨铭，不能这样算，我们……”

杨铭的手却立即从云舒头发上撤离，他人也往后退了几分，笑容里透着疯狂：“你等着吧，迟早你要嫁给我。”

云舒被杨铭的疯狂激怒，她用两只手试图推开杨铭：“不可能，我明天就要订婚了！”

杨铭立即用力攥住了云舒的手腕，目光锐利如刀：“我不准！”

云舒一下子冷笑起来，几缕发丝贴在眼角，更是透着股决绝的冷意：“我要嫁的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为什么不能嫁？”

杨铭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一层，他同样冷笑起来，词句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哈哈哈！”

阴森的冷笑在房间里，似乎能一瞬消失，又似乎是无所不在，云舒只觉得毛骨悚然。

果然，下一刻，杨铭就凑近了她，眼神容不得云舒有分毫退避：“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

云舒眼看着杨铭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毒蛇吐出了毒信子，，随时都要吐出置人于死地的毒液。

“他喜欢的男人。”

云舒的瞳仁倏然放大：“你怎么会知道？！”

看着云舒的反应，杨铭微怔，俄而更加愤怒的情绪从他眼角的血丝蔓延开，云舒只觉得攥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几乎要将她折断，她不由得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杨铭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死死看着云舒，眸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居然知道？你早就知道，却还愿意嫁给他，甚至为了嫁给他拒绝我？！”

在云舒面前，杨铭从来没有那么这么失态过，他的声音甚至因为过分嘶哑而透出几分歇斯底里来。

哪怕是当初云舒在电话里明确要分开的时候，杨铭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可怕。

是的，云舒现在是真有点怕了，她努力扭动手腕，试图用言语让杨铭冷静：“杨铭，你冷静一点，我……”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急切又慌乱的唇便将她未竟的话语全数堵在了喉咙里，云舒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除了疯狂和急切之外，她竟然还看见了……

委屈？

云舒一怔，手里推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的手腕被人松开，一只手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