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鸣沉默着,杨铭同样沉默,他只是目光不善盯着郑一鸣,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郑恭看见郑一鸣这一言不发的样子就来气,他没办法直接对不服管的杨铭发火,就狠狠拍了一下郑一鸣:“你说话!早知道你这么废物,我就不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精力!”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痛了杨铭,沉默的杨铭忽地抬头,目光如电锁住了郑恭,冷笑嘲讽:“然后在别人身上付出精力,去寻找另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父亲,您就是这么做父亲的么?”杨铭站起来,虽然没有靠近,但郑恭已经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您只想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从来没有期待过我的出生吗?”
图穷匕见。
郑恭睁大了眼睛,他当然可以虚情假意说几句父子情深的话,可看着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睛,什么假话都说不出来。
郑恭的喉咙就像是被胶水糊住,半天都发不出一个音节。
杨铭看着郑恭,目光又扫回了郑一鸣,忽而冷笑:“看来,哥哥也并不是被期待的那个。”
说完,杨铭走出了这座大宅。
杨铭走后,郑一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已经和郑伯伯商量过,关于这些负面新闻,我们会尽力压制,压不住的,我们打算放些别的新闻来吸引注意力。”
郑恭虽然觉得这个处理方式并不完美,但总算是有所回应,他勉为其难点头:“行,算你还知道做事!不像杨铭和云舒,这两个人只知道给我惹事,根本就不知道善后!”
郑一鸣也站了起来,一向温和的脸上出现了怒气:“父亲,这事自始至终都和小舒无关!”
郑恭已经习惯了儿子对于自己的绝对遵从,第一次看见了郑一鸣反抗的一面,他心里的愤怒顿时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滋长起来:“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为了云舒一个女人,来和我叫板了?好啊,我就没说错,这个女人,让你们兄弟俩居然都敢和我作对!”
郑恭还在滔滔不绝,郑一鸣却已经听不下去,他拉开座椅,第一次没有礼貌地先行离开。
“父亲,我说了,这些事情和小舒没有关系,她是被牵扯进我们父子之间的恩怨的,所以,为了不让她继续受到伤害,我要搬出去住。”
郑恭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郑一鸣看着父亲惊讶的眼神,心里居然滋生了隐秘的快意:“父亲,我说,我要和小舒搬出去住,今晚开始,我不回来了,您好好休息。”
郑恭气急败坏,看着另一个儿子毫不留情离开的身影,破口大骂:“你滚,你滚!翅膀硬了就想走,好啊,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
“老子到时候把钱都捐了也不给你!”
郑一鸣走出来,身后还残留着郑恭气急败坏的骂声,这许多年里,他一直是父亲手里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存在。
只有优秀,才配成为他拿得出来的那个漂亮木偶。
一旦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好,那么就会迎来父亲无休止的谩骂、责打,直到被一点点打磨成一个举止完美、绝不会出错的漂亮木偶。
郑恭回头看着这座辉煌的庄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医院里。
云京慢吞吞收拾着云舒的东西,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时间,云舒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只觉得好笑:“爸爸,要不我还是不带东西了,反正那边我东西也很齐全。”
拖延时间的计划失败,云京干脆放下行李箱,看着女儿发问:“小舒,你就不能不走吗?你那个小公寓才多大啊?怎么好住的?”
云舒笑笑:“不小了爸爸,伊婉说她住的是大单间,我住的可是三室一厅呢!”
云京依旧十分心疼女儿:“那不一样,你从小住家里,外面的房子……”
“好了爸爸,我上班的时候不也住得好好的吗?”
云舒双手按在云京的肩膀上,推着他往外走:“别磨蹭了,我们该出发了,再晚就该撞上下班高峰期了!”
云京无可奈何,磨蹭着被推着往外走。
一出门,就看见郑一鸣手里搭着件大衣外套等在门口,见云舒出来,他便走上前来,给云舒披上大衣:“天气冷,小心感冒。”
饶是云京对郑家多有不满,对于事事体贴周到的郑一鸣,云京也挑不出错来。
他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走吧!”
云京一路护送宝贝女儿进了公寓楼,上上下下把屋子里面都打量了一圈,到底觉得不放心:“小舒,不如我现在让你方姨她们过来给你搞卫生吧?你这屋子这么小,东西都没地方放……”
云舒哭笑不得:“您要不要把这一层都买下来给我打通啊?”
云舒本就是开玩笑,但云京却是眼睛一亮:“好啊!”
他兴致冲冲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云舒拦都拦不住,只得看着郑一鸣摇头:“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