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影离开时装秀现场,歌声音量愈发微弱,一阵阵的,若响若无。
走到VIP走廊通道的尽头,没有他人的打扰,丁影站在走廊尽头,看向落地窗外拔地而起的万丈写字楼。
她左手指尖还夹着富太给她的香烟,手腕搭落在玻璃栏杆上,拇指下意识的拨弄烟头,右手拇指指腹一个滑动,接通手机来电。
“怎么,有事情?”她自然知道靳识琛给她这番电话的缘由,毕竟是她冻结了他名下所有账户,但不影响她假惺惺的问候。
“你什么意思。”对面在反问,丁影听出来,他的气压很低。显然,靳识琛对她的做法很不悦。
“靳总,我这是在帮你教育你女人,你该感谢我。”丁影垂眸,声音不快不慢,慵懒沉穆,蕴含了挑衅的声调。
她欣赏指尖的细烟,轻松地将细烟折断,丢进了身旁的黑色垃圾桶。
靳识琛坐在办公椅,办公桌面铺放着一份未生效的离婚协议书,听筒传来的女声尤为刺耳。
他已经不记得从何时起,丁影对自己的称呼从‘识琛’转为疏远的‘靳总’。
若要追溯起来,似乎是从两年前。
筋骨苍劲的大掌用力一翻合上协议书,他冷哼,寒声警告:“丁影,我只是让你扮演靳太太,你真把自己当靳太太了?”
丁影这两年听不少他的冷嘲热讽,她不为所动,淡漠冷静的回他:“说完了?明天记得十点把该办的手续办好。”
不等靳识琛回复,她当机补充道:“汪允然手段低级了点,靳总记得把她教好,不然在这个圈子里,只有化成灰的程度。”
她挂断电话,看着屏幕熄灭,深吸喘了口气,咽下从心口涌上的不愉快。
本想离开走廊通道的她,转身时高跟鞋尖面停在原地。
走廊尽头,站着方才与她在秀场上隔空对视的男人,身侧是落地窗的白光透窗而入,勾勒出他的身段。
两人之间隔着十几步路的距离,地砖是大理石材质,澄澈透亮,映出他修长卓远的身影,却也灰黯。
逆光的原因,男人的表情偏暗不明,脸部轮廓勾勒流畅。
他站在走廊通道唯一出口边上,丁影注视着他从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流利的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
烟没咬在唇间,反而用指尖夹着,手臂贴着衣料,烟也被他拿着。
丁影注视下,他没再有任何动作。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只是猜想他是有事故意等她,不然堵着唯一的出口。
毕竟,谁会光明正大听别人通话。
丁影迈步,从走廊的尽头走向他。
空旷敞高的走廊里,她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踩在瓷砖上,噔哒响,清脆入耳,扎起的乌发在她后脑勺跌宕起伏。
随着走近,两人目光自然接上,丁影看向他,抬眸已露出标致不露齿的浅浅微笑,客气问候:“秦总。”
逆光随着走近被驱散,她看清了他的着装。
黑衬衫与深色西裤,手腕的袖口翻起,左手腕别了只名表,腰间是哑光皮质腰带。
秦晏洲稍微动了动指尖的香烟,玉骨般的长指传达他的讯息。
他用拇指颠了颠指尖夹稳的香烟,丹凤眼抬眸时,注视着丁影的眼睛。
短暂几秒里,眼神在交汇,谁也看不懂谁,像地砖的人影,晦暗难辨。
油然间,秦宴洲朝她问话。
“丁影,你有火吗?”
清朗微沉的声音在走廊回响。
丁影浅笑颔首,识趣的从香奈儿手袋里摸出了dupont打火机。
在这个圈子里待了两年,尽管她不吸烟,玩法还是懂的,比如方才接董欣琏的烟,比如自己手袋里存备的打火机。
咔嗒一声,火光乍现,她举起打火机,等秦晏洲扬手点燃他指尖的香烟。
出乎她意料,秦晏洲伸手把指尖的烟头递到唇边咬着,低眸看她。
幽沉、深邃,目的昭然若揭,已经不能说是暗示了。
丁影把手中的打火机抬高一点,给他点烟。
走廊有对流风,火苗飘扑摇摆,秦晏洲后颈微倾向她,敛低眼眸,向她借火。
丁影伸出欣长白皙的左手给他拢火,暖橙色的火光映在两人眼底。
秦晏洲咬着烟的唇没动,漆黑的瞳仁注视着她眼里瞳间映放的火苗。
烟点燃了,烟丝轻轻缕缕的。
秦宴洲没抽上一口,反而用两指夹走唇边的烟。
烟雾在升起,细微火星子燃着,他掸了掸烟头,灰薄的烟灰掉在他鞋面。
丁影把dupont收回手袋里,秦晏洲扬了扬头,说:“有交易,做不做。”
点火的缘故,两人距离过近,她不得不微昂头,抬眸看他,平静的瞳仁映着他的轮廓,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