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和后宫本就为一体,镇国大将军入狱的事情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而后宫的妃子们,则是把目光投向了这位一向骄横的薛贵妃。
长秋殿内。
杨沛也从小元子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心里有些疑惑,问禧嫔:“姐姐,这镇国将军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下子就入狱了?”
在她的印象中,这种武将手握兵权,拥兵自重,皇上应该不敢轻易动他,结果就这几天的功夫,竟然就入狱了?
禧嫔耐心的解释:“这个职位听上去吓人,但实际上具体拥有的兵权多少,其实是由皇上决定的。
皇上信赖他,自然就会给的多。可现在既无内忧也无外患,皇上又怎么会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将军手上呢?不过大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即便是证据确凿,皇上也不能轻易定罪,想必还要琢磨一些时日了。”
杨沛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想来也是,像军队这种要命的,皇上怎么可能会放心交给自己臣子?如果是打仗的时候,那就算了,和平时代,皇上自然是要收回兵权的。
“那按姐姐的话来说,这个镇国大将军其实也就是个虚职了?”
“这个要看情况而定,不过现在这个大将军手下可是没有军队的。”禧嫔轻笑着,“况且就算是有军队,皇上下令,他难道还敢不从吗?臣子就是臣子,这个大将军军事能力不错,可这头脑,政治敏感度,连他女儿都比不上。”
杨沛糊里糊涂,但还是急忙点点头:“既然大将军入狱了,想必薛贵妃自然是要去求情的吧?”
“求情自然会去的,不过皇上见不见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禧嫔轻呷了一口茶,“毕竟咱们这个皇上,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此时。
垂政殿外。
薛贵妃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了。
她再也没有往日的骄横,只穿了一件朴素的竹纹素裳,头上也没有首饰,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脸色青白,像只被暴风雨打湿了翅膀的幼鸟。
薛贵妃颤巍巍的问:“张公公,可否再帮我传一次话?难道皇上当真不念及旧情,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吗?”
这次她连【本宫】都说不出口了。
门外的张广房为难地说:“贵妃娘娘,您还是先回去吧,皇上正忙着呢,怕是没时间见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了。”
薛贵妃把手上的戒指,手镯,手环取下若干,含着泪哀求道:“张公公,我知道,往日对您态度不端,日后您怎么磋磨我都成,可这次求您帮帮我,再往里传句话吧……”
张广房听完这话,神色一正:“贵妃娘娘,奴才知道,您是因为大将军的事情心情激荡,可方才那话,您真是折煞奴才了。”
他心里暗骂:这个贵妃长得貌美,却生了个猪脑!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他故意为难贵妃吗?还日后磋磨……这里面意思可多了,要是别人往皇上面前说一嘴,他真是要有苦难言了。
薛贵妃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这才明悟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不妥当,她单薄的嘴唇颤抖着,身躯摇摇欲坠。
怎么办,怎么办……
她几乎都绝望了,都顾不得宫廷仪态,半跪在地上,神情恍惚。
张广房冷眼瞧着,估摸着差不多,这才缓了口气,说:“这样吧,贵妃娘娘,您也别哭了,奴才再舍去老脸再给皇上递个信儿。”
“多谢张公公!公公大恩,我毕生难忘!”薛贵妃一边赌誓,一边把自己的首饰都眼巴巴交给张广房。
张广房扫了一眼,确定她没私藏别的,已经交代干净,这才满意的笑了:“娘娘您这说的哪里话?这是奴才的本分。”
他静悄悄推开了朱门。
张舒旺正在一旁伺候笔墨,看到了义子贼一样的身影,他对着张广房摇摇头。
张广房也就不再上前,只是跟干爹使了个眼神。
张舒旺也明了了,这贵妃娘娘还不死心呢?!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但他也不敢托大,虽说现在这贵妃看上去已有頽相,可要是皇上后面又念起了旧情呢?他可不能赌。
“皇上,”张舒旺小心的措辞,“贵妃娘娘她在外头等了几个时辰了。”
皇上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手扶额头,轻叹:“罢了,让她进来吧。”
薛贵妃站了这么久,腿几乎都失去了知觉,等见到皇上,她饱含热泪就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的父亲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必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皇上,臣妾求求您,救救臣妾父亲吧!”
说罢,磕了几个头,额头都一片青紫了。
皇上神色莫测,问:“贵妃,你身在后宫,如何就能保证你的父亲没有做过呢?此事朕已派人调查,句句属实,证据确凿。如果你这次来是想求情,那就回去吧。”
“不会的,不会的!皇上,臣妾父亲定是受了奸人蛊惑,他为了您,为了大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