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1 / 2)

年弦乐皱着眉看了又看,最终将它放在一旁了。绿松石是名贵之物,多产于西藏青海等地,多为宫廷用物,按理说寻常人家是不配用这种名贵物料的。年弦乐能认出来还多亏了她前世在铁岭躺平的时候看的故宫纪录片。

年弦乐虽然前世吃尽了没钱的苦,但她也不是贪婪之人,这种能惹来麻烦的东西再昂贵,她也宁愿不要,即使那像比格形状的绿松石雕刻到了她心坎儿里,让她有些难以放下。

大概是个巧合吧,这个年代哪有比格。年弦乐想着,最终将那镯子放回了匣子里,随手翻动了一下那些银票,却惹来宛月的一阵抽气。

年弦乐皱着眉翻开,发现那银票虽然不多,但每一张的面额却大得离奇,薄薄一沓竟然有上万两之巨。

这回儿年弦乐确信雍亲王府的人拿错匣子了。她掀开车帘,对马车外骑马的侍从说道:

“这位大哥,方才王府侍从送给我的匣子,您可看到了?这匣子里的东西怕是放错了,一会儿大哥若是回府交差,能劳烦大哥将东西捎回王府吗?”

车外的侍卫闻言,将马的缰绳一抖,速度慢下来,在马上对年弦乐抱拳道:

“主子,我等奉王爷之命,保护主子在庄子上安置。若非传召,不回王府。匣子里的东西是否有误,奴才不敢妄言,还请主子收好。”

“啊?”这会儿,即便是年弦乐精于摆烂,也难免发出困惑的声音。她垂头看了看手里的匣子,忧心忡忡地示意宛月将东西收好,自个儿仍然掀着帘子,对骑马的高大侍卫说道:

“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

那侍卫显然也没想到年弦乐竟然有心思跟他聊上,不得已仍然放慢了速度,跟在马车车窗附近,斟酌着用不太娴熟的汉话儿说道:

“回主子的话儿,奴才名为延泰,襄红旗人,在王府任三等侍卫。”

年弦乐听着他怪腔怪调,有些生疏的汉话儿,更不会放过他,只想在这个看起来十分淳朴的旗人大哥嘴里多敲出点儿信息来。

“延泰大哥,多谢你送我和宛月上路,这个差事实在辛苦,不知庄子还有多远路程,大哥又有多久才能回京述职?”

年弦乐的一通汉话儿其实不规矩极了,王府侍卫哪儿有回京述职的道理,顶多算是回去给主子交差。不过延泰是个汉话完全不过关所以只能在王府当差的侍卫,只能硬着头皮仔细分辨年弦乐的意思,而后小心道:“格格莫要再称呼奴才’大哥’了,折煞奴才。车马行得快,庄子日落前就能到,这是几年前皇上赏给诸位王爷建园子的地方,在京城去热和的沿路。”

说到此处,他又顿了顿,而后好心安慰道:

“主子莫慌,庄子并不偏僻,就在京郊,里面有雍王府家的佐领和佃农,都听格格驱使。庄子外每逢十日便有集市,热闹得紧。”

年弦乐一听这些,漂亮的鹿眼都瞪大一圈儿。她本以为所谓庄子是那种用来发配奴才和不得宠的妻妾的农庄,里面生活环境贼差,没准儿还要做苦力,却没想到庄子离京城如此近,而且还有古代的集市可以赶!

这不比在王府里一天照三顿请安,晚上还要伺候臭男人睡觉好多了?!

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在康熙朝被赏给几个王爷做园子的地方,在雍正登基后不久就会被合并到一处,改作圆明园。

说道圆明园,那也不需要再赘述了,号称古今第一皇家园林。

可是,为什么呢?年弦乐漂亮的棕色鹿眼里流露出困惑的情绪,白皙的鼻子皱了皱,让不小心瞄到她的侍卫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夹了夹马腹,说道:

“主子,再行几里路就要到了,您若有吩咐再叫奴才便是。”?

他打马前行,不一会儿便只留给年弦乐一截儿马屁股。年弦乐“诶”了一声,发现那老实侍卫已经跑到前面去了,仿佛年弦乐是洪水猛兽似的,只能悻悻放下车帘。

“小姐,我怎么看不懂了?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若是不喜欢小姐,怎么会给小姐这么些赏赐,还派王府侍卫来护送小姐?他们皇家人的心思都这么难猜吗?”

宛月小声嘟囔道,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年弦乐的,为她暖手。她家小姐自幼身体不好,到了春寒料峭的时候仍然会受凉。年弦乐反手握住宛月的小胖手,哄道:

“别多想,王爷总没有理由害死我,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匣子里的东西,我们不要碰,知道不?许是王府的人放错了,等到了庄子,我们托回府的人把东西带回去。”

两个姑娘亲密地贴在一处,相互取暖。年弦乐从睁开眼第一次看到宛月,就很喜欢她,她很久很久没有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发自内心的纯粹善意和爱护,她想,或许前世她有姐妹而不是兄弟的话,她可能也会被这么关心着吧,难得的贪恋让她在极好糊弄的宛月面前仍然扮演着她的小姐,不忍戳破这层关系。

她看着宛月就感觉好亲切,像是相处过很多个日夜一样。年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