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人娘娘们吗?”
“嗯。”他点了点头,后拿起亭台上的鱼食,一把撒尽。
成群的鱼儿涌来,争先恐后的抢夺这凭空来的食物。
“我不喜欢他们。太虚假了,下人也假。”
他天生早熟,看那些伪善的人门清。
就连母亲也一样,明明背地里还骂过殿下,可今日依旧笑语晏晏。
明舒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下人怎么了?”明舒主动问道。
既然这小男孩找来,她也应该关心关心才对。
绝不是她好戏。
“他们偷着说我是私生子,奴婢生的、下贱,”话语微顿,“可母亲来后,他们笑得比谁都开心。”
清澈的眸子望向明舒,溢满不解与委屈。
再成熟也只是个孩子,不懂得大人的世界。
不过明舒此刻没想到此,男孩说的“私生子”“奴婢生的”再结合如今嫌贵的装扮,倒是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
建元二年春,武帝在扫完墓后来府中作客,带走了府中舞姬卫氏卫子夫,后卫家翻身立府。
明舒是见过这位卫子夫的,是个妙人儿。
这男孩......想必就是之前她命连秋救下的那位。
明舒靠近些,贴近那男孩的脸庞。难怪会感到熟悉,这模样,与当年那扑在她怀中的卫子夫长得极像。
明舒问:“你姨母是卫娘娘?”
能认识姨母的,身份肯定不低,语气都尊重了更多:“是,您认识我姨母?”
在小男孩心中,姨母改变了他们的人生,便是最厉害的。
明舒失笑,小家伙倒是警觉。
卫子夫的侄子,卫少儿的儿子。
那男孩竟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
哪怕明舒对西汉了解甚少,也不会忘了这位少年英雄!
只是......如今这小小的南海,着实不敢和那位英雄祖宗联系在一起。
压下心头的澎湃,明舒恭敬回答:“公子不必如此,奴婢只是府中的下人,”
想到先前他先前的信任,便又说:“公子的烦心事可以与女比说,奴婢定然不会告诉其他人。”
小霍去病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你叫什么?”
“奴婢明舒。”答道。
“明舒......”他轻声念着,“明理昭昭,舒之以心?”
嗯?还有这层意思吗?
明昭昭之理义,舒道德之本心。
与曾经的本心不谋而合。
可惜......物是人非。
明舒感觉他竟比自己暮气还要重。
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活了那么多年,他恐是心境问题。
能开导未来的少年将军也不错。
“公子说了那么多的讨厌,你喜欢什么?”明舒引导着。
小霍去病用手拖住下巴,仔细思索了片刻:“我喜欢舅舅。我希望以后可以成为和舅舅一样武艺高强,以后当个大英雄。”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此刻才真真像个孩子。
“公子定然会成为大将军,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子民。”说着。
不参杂丝毫假话。
拿起那把做了一天的红缨枪,轻柔抚摸后,递到男孩的手中:“这是准备送给公主的孩子的,既然与你有缘,今日便将它赠予你。”
“现在用或许不太行,但会有一天用上的!哪怕是去威慑欺辱你的下人也使得。”
这柄枪通体黝黑,枪身上的花纹古朴,然红缨又红得似血,十分不凡。
小霍去病初时还推脱着不要,但在明舒的坚持下收下。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带着你回去。”明舒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灰尘。
牵起他带有薄茧的小手。
明舒淡然超脱,而少年金贵入俗。
即是缘灭刻,亦是缘起时。
次年春,长安正中盛传平阳公主府有妖邪祸世,朝廷诸大臣向公主府施压,为不连累殿下与娘娘,明舒主动投案入狱。
明舒被关进了上林狱。
上林狱——又名诏狱,奉皇帝特别诏令关押特殊的重要罪犯的大狱。
虽然大狱湿冷,但有太后娘娘的关照,明舒在狱中的日子不算太苦。
只是忧心连累到她们二位。
明舒一直在为只一天的到来做准备。
在现在的公主府中,明舒姑姑是居心叵测,从关外前来投靠。故意接近平阳公主的歹徒。
与王太后无分毫关系,公主殿下也毫不知情。
这是明舒最后能够为她们做的事情了。
宏伟的建章宫内,仅有身着华服的王太后和汉武帝面对面坐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