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快，估计此时已经葬身兽口了……”

原来已经有破封而出的凶兽闯到长街了。

她继续问:“所以你们来这里？”

小贩眼泪汪汪:“都怪我们在百年前最后一位神女祭劫后不再信奉神女一族，所以凶兽才会破除封印，唉，都是我们自己作的孽啊！”

文疏雪总算听明白了。

西荒百姓在神女一族没落以后，认为世间再无神女，故而再也不来般若山进行参拜。

久而久之般若山也就成了如今荒凉的景象。

如今灾厄再次来袭，人们又想起了曾经牺牲全族护佑他们的神女，才都急匆匆赶来般若山，企图亡羊补牢。

她望向这些正在虔诚敬拜的西荒百姓，心里泛起心酸涟漪。

“拜什么拜，神女一族早就没了，你们与其在这儿自欺欺人，不如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西荒！”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嗓门高的男声。

“那你别来这里呀！你怎么不跑！”跪拜的人反驳大喊。

那个粗里粗气的男声继续说:“要不是有凶兽拦路，我早就走了，哪里还用得着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避难！”

“一群蠢货！”

他们越吵越凶，很快就骂成一团。

剑灵挪到她身旁，小声问:“真的值得吗？”

文疏雪摇摇头:“我并非西荒人，不好多做评价。”

“但是百年前神女祭劫之时，很多百姓都还没有出生，一代又一代下来，也难怪很少有人再提起神女一族了。”

剑灵懵懂道:“为何他们是神女呢？”

文疏雪微微垂睫，轻声说:“大概是因为，心怀天下吧。”

“可她抛弃了我的主人，我的主人也即将抛弃我。”

“难道我不算天下人之一吗？”剑灵格外执拗。

文疏雪不知这话要如何回答才好，好像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受伤，这本身就是无解的。

这个时候，封惟风不知从哪儿蹿出来，敲了一下剑灵的脑袋:“少搁这儿为难我家阿雪，你连人都不算，还天下人呢。”

剑灵当即气得龇牙咧嘴。

文疏雪越过他的身子，发觉没看到江清的身影，疑惑道:“江神医呢？”

封惟风朝东南方看了一眼:“他去画阵了。”

“小剑灵，你去守着他吧。”

剑灵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离去。

耳畔回荡着西荒百姓的祈祷声，与风声夹杂在一起，惹得人心乱。

“我们不去守着江神医吗？”她问。

封惟风用眼神指了指跪满地的百姓，轻抬下颌:“祭劫之时周遭会有神力波动，般若山容易山震，我们得先负责安顿好这些人。”

他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地面忽然开始震动，一块黑色大石块从山顶快速滚落下来。

“快跑！”

人群瞬间炸开。

幸而石头只有一块，人们很快闪避出一条道路。

文疏雪趁机调动全身的灵力，一株绯灵芝迅速膨胀变大，她脑中回忆着江清曾经的做法，默念口诀。

伞盖舒展开，变成一张巨大的盾牌，与迎面而来的石块砰的一声相撞。

她立马双手捂紧眼睛，不敢睁眼。

封惟风一把扯下她的手，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快看，你成功了。”

文疏雪这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她注入灵力的绯灵芝正如同一个保护神牢牢挡住了滚落的山石，并且伞面只有轻微的破损。

“阿雪，你这潜力大到有点吓人啊。”封惟风啧啧称奇，“江清只演示过一遍你就已经学会？”

“日后行走修真界，就靠你保护我了。”

文疏雪也有同样的想法，按照修炼手册所说，普通修士在调动灵力之后会有很长的亏损期，身子极度虚弱，需要吃丹药维持体力。

可她使用了那么庞大的灵力，身体却没有一丝不适，别说疲乏，让她再做几个盾牌也不在话下。

着实诡异。

“你怎么又在出神？”他笑着问。

“呸，你也好意思。”她慢半拍道。

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些，文疏雪抬手又用绯灵芝做了几个大型盾牌，叮嘱说:“请诸位藏在这灵植后方，以免一会儿山震受到伤害。”

小贩伸着脑袋问:“敢问这位仙子，你怎么知道有山震？”

封惟风瞥他一眼，代替文疏雪回答:“因为有人会为你们牺牲。”

“谁呀谁呀？”

“难道是神女回来了？”

那个粗气男声又说:“神女早死了，还做白日梦呢。”

封惟风无言，从怀中掏出一面银镜，轻念法诀，银镜瞬间扩大几十倍，镜面如同水波浮动，逐步显现出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