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雄壮的函谷关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秦国抵御外敌的重要关卡①。
正是凭这山溪之险,秦国方能奋勇东出攻城略地,而无后顾之忧,又能在六国合纵、战事不利之时退居关中,保存实力。
此时,函谷关前,两支军队正相互对恃,气氛紧张。
其中一方,举着“秦”字大旗,是函谷关的守军。
另一方,则高举“唐”字大旗。
函谷关守将蒙武紧紧地盯着唐军中为首的女将,将斥候召来,询问道:“这群人究竟是什么人,可打听清楚了?”
“末将刚一靠近,就让他们发现了。那为首的女将命她手下的兵将末将拎到跟前,让末将来告诉将军,她和她的军队自后世大唐而来,她乃大唐王朝皇太女。”
这已不是蒙武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早在发现这群兵卒之时,蒙武便已派人与唐军交谈过。
起初,蒙武发现这支兵卒非六国军队,军中又有男有女,只当这是一群由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
彼时,听闻那唐军首领自称来自约莫一千年之后的大唐王朝,要求与当今秦王见面,蒙武也只嗤笑一声,当她是个疯子。
蒙武一面向秦王政汇报了此事,一面着手准备“剿匪”。
他决定,尽快解决这支队伍,以免王上认为他无能。
然而,这支军队的作战能力大大出乎了蒙武的意料。
明明秦军占据地利之势,却愣是没能从唐军手中讨到好处。
唐军一个个骁勇善战,阵法灵活多变,彼此之间的配合能力竟还在他们这群秦军之上。
当他们整齐划一地前进之时,全军的士气,令蒙武这久经沙场的老将看了都有些胆寒。
蒙武首次意识到,这会是一场恶战。对面那为首的女将却命先锋部队冲散了他的军队,蒙武正准备重整队形,却见那女将又一挥手,竟有惊雷在他们身边炸开!
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响声,连训练有素的秦锐士都被吓破了胆,只以为是天降惩罚。
士兵可以吓得四处溃逃,蒙武作为函谷关守将却不可如此。
他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勉强收束军队,与唐军呈对恃之势,又派出数名斥候去打探唐军的详细情况。
然而,这次得到的结果,与先前却没甚差别。
但这回,蒙武不会再当那女将的话是疯言疯语,他开始认真地思索起女将的真实目的来。
正在这时,一名唐使来到蒙武跟前,将一份盖有皇太女印玺的大唐国书递交给蒙武。
那国书,内里是一张雪白的宣纸,外罩一层上好的丝绸,看得蒙武瞳孔一缩。
此时此刻,蒙武才终于开始相信,这群人来自后世了。
宣纸对他而言,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丝绸之质地,也远超时人的工艺水准。
国书之后,还有一张舆图。
那唐使傲然对蒙武道:“这舆图,乃我大唐疆域图。”
蒙武接过那舆图一看,愈发震惊。
那舆图非但包括了七国全部的领土,竟还对外扩张了数倍!
秦朝至巅峰时,国土面积约为三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如今的大唐疆域,却足足一千两百多万平方公里。如此一庞然大物,对于蒙武而言,简直难以想象。
这舆图绝非一朝一夕能画好,其似乎成了这使者口中的“大唐王朝”果真存在的又一佐证。
蒙武在面对唐使时,态度变得谨慎了许多。
秦国如今最大的对手便是其余六国,大唐王朝即使疆域广阔,强盛如斯,也终究是后世的王朝,于他们无碍,他们没有必要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交恶。
当唐使让蒙武将国书与舆图代为转呈秦王之时,蒙武小心将那国书和舆图收好,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咸阳。
而后,他命身边的秦军放下武器。
如今他身边的秦兵已毫无战意,唐军看起来又没什么恶意,既如此,不妨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在征得皇太女同意之后,蒙武作为秦军主将,随唐使前去拜见皇太女。
此时,皇太女已经换了戎装,穿上了衮冕服。
她上裳是一件玄色衣衫,绘有山、龙、华虫、宗彝等花纹,下裳是四章花纹②,头上所戴的冕冠白珠垂九旒,令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眼前的皇太女,让蒙武想起了自家威仪日重的秦王。
蒙武一时不知该对皇太女行什么礼,犹豫了片刻,以秦国官员拜见其余诸侯王的礼仪,朝着皇太女行了一礼。
好在皇太女不以为意,命人为他端来了肉干果脯,又命人为蒙武端来一杯茶水,并略带歉意地对蒙武道:“还请将军勿怪,吾与大军在返程途中来到秦国,身边没带什么好东西。”
蒙武自然不会怪罪,这肉干果脯与茶水在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