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旻远每个周末都会约简臻出去,并长期游说简臻要给自己定一个休息日,不能每天都将自己泡在工作里,不然会把自己泡成傻子。
但简臻一直没有答应范旻远的约会请求,她说工作太忙,要烦恼的事情太多,没心情外出。
于是范旻远只好隔三差五去看看简臻,他是一定要简臻适应他的存在的。
两人一般在咖啡馆或是简臻家楼下见面。
简臻的确是忙,也的确心情糟糕,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憔悴。范旻远觉得她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垂头丧气的兔子,好可怜。
然而这么见了几次之后,简臻突然拒绝了见面,说是她的心里太乱,需要时间考虑清楚,暂时不想和范旻远见面了。
范旻远只觉晴天霹雳,又想着简臻那可怜样不敢打扰她,唯有自己去消化这一波几折的追求之路。
可还没等范旻远缓过被拒绝的劲儿,简臻的电话来了。
这是简臻第一次主动给范旻远打电话,开口就是:“范旻远,我惨了。”
范旻远一听就着急,心提到嗓子眼,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简臻沉默了几秒,声音似乎带着轻微的哭腔,说:“你有空吗?我可以和你见面聊吗?”
范旻远立即应道:“好好好,见面聊,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家。”
范旻远正在摄影棚里修图,眉头紧锁地瞟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早上十点,“你今天没有去上班吗?”
简臻答:“没有,我请假了,没有可以工作的状态。”
事情似乎很严重,范旻远啪的一声合上电脑,边拿车钥匙边说:“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住几楼几户?”
“12楼03房。”
“你大概等我二十分钟。”
“嗯。”
匆匆赶到简臻家的范旻远一见到简臻的模样就揪心:“你这几天都没睡觉吗?怎么这么憔悴?”
简臻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以及两个乌青的黑眼圈,双眼红血丝密布,脸蛋瞧着也瘦了许多,脸颊肉都不见了,显得有点嘬腮。
范旻远忍不住唠叨:“我只是三天没出现在你面前,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简臻低下头,往后退一步,请范旻远进屋。
简臻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范旻远只能光着脚,简臻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家里不怎么会有客人,所以没有准备给客人穿的拖鞋。”
屋子很小,称得上是客厅的巴掌大的空间里有小茶几但没有沙发,简臻又道歉:“不好意思,只能坐在地上。”
简臻将地面上唯一一个坐垫让给范旻远,范旻远又让回给她,“好了,别跟我客气。说说你出了什么事吧。”
简臻在坐垫抱膝坐下,范旻远盘腿坐在她旁边,关切地微微转身向着她。
简臻缓缓地说:“我在琢磨一件事。”
“什么事?值得你不睡觉去琢磨?”
“不是不睡觉,我是睡不着,我满脑子都是那件事。”
“身体不舒服吗?”
“反正脑子不太灵光,索性就不去工作室了。老师也说我应该在家里安静地休息一下。”
“是想和我商量吗?你说吧。”
简臻点点头,朝范旻远扔出她那巨大的苦恼:“老师说想选我当继承人。然后她还去和廖家的其他人说了这个想法,廖家那边的人听了都要发疯,全家出动,现在每天都到工作室里来,也到老师的家里去,好说歹说,一会儿苦口婆心地劝一会儿大吵大叫地闹,一直在劝老师慎重考虑。”
一段话里重点太多了,范旻远只能先挑一个最关心的问:“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简臻摇摇头,“他们只是骂了我好几轮,没有来我家,也没有一直缠着我,不过我心里乱,没心思听他们都在骂什么。”
简臻自从和廖牧聊完之后就浑浑噩噩地度日,脑子没一刻是清醒的。
“哦,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范旻远松了一口气,捏着鼻梁缓了两秒,又问,“继承人是怎么回事?这种身份不是只在家族内部流通的吗?”
“本来是的,但老师说她很叛逆,她不要在廖家里选继承人,她要将廖氏漆艺的继承人身份推到廖家之外,寻求更多发展的可能。所以她就选了我。”
“哇……这的确是,很叛逆,不怪廖家的人反应大。”范旻远感叹着,看着面前将自己当鸵鸟的简臻,问她,“你是怎么考虑的?要不要答应廖牧老师?”
简臻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是和你切身相关的事啊,我怎么觉得有什么要紧的?”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于是范旻远大致说了自己的想法,“你要是当了廖氏漆艺的继承人,大概以后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吧,廖家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