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潘舟素面朝天,还带着起床不久的困倦和茫然——这样一比,好像昨天被下了迷药、昏迷不醒的是她一样。
“九点多怎么不喊我起来?”她闷闷地问。
“有必要早起吗?”
“说不定有人找我呢,”潘舟她边说边拉开椅子坐下,“奇了怪了,昨天我定了闹钟,根本就没响。”
俞城把豆浆插上吸管,推到潘舟面前。
“和金霄打电话问到的密码?”潘舟问道。
“嗯呢,上次香水活动之后我问过她地址,我早上又翻出来通话记录。”
俞城一口一个小包子,说完话后闭着嘴认真咀嚼,脸侧肌肉明显。
昨晚凌晨才吃晚饭,但潘舟看到俞城这一副认真的样子,胃里立刻觉得空落落的。
“但你自己出去——”
“我知道你担心我被别人看到,”俞城举手,抢过话头,“ 这小摊子是我从卧室窗户看到的,就在楼底下,很近。”
“你还挺会找地方的,”潘舟说,她手指捏起小笼包,“我以为你们年轻人都不吃这些呢。”
俞城挑眉,“那吃什么?”
“咖啡,面包片抹奶酪,”她叼着豆浆杯的吸管,“就那种白人饭。”
“我都行,无所谓。”俞城说,“你不是在国外待了几年么。”
“白人饭我都烦死了,”她满意地提了提塑料袋,“我就爱吃小包子。”
“挺好,你这楼下也只有卖包子的,”俞城看着潘舟说,“你家楼下真是老胡同,除了大爷大妈没几个年轻人,没一个人认识我,卖包子的老板还问我为什么不上班。”
潘舟咯咯地笑起来,豆浆差点洒出来。
“什么时候你上春晚了,他们就认识你了。”
“可以啊,你帮我安排吧。”
潘舟吃惊,“你还愿意上春晚?”
“不愿意,”俞城用纸巾擦了擦手,“逗你的。”
潘舟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吃包子。她想象着俞城桀骜不驯的脸,搭配上华丽喜庆的新年舞台,越想越觉得好笑。
“不过你要是真上春晚,俞老师肯定在家里笑死。”
俞城动作比潘舟快的多,此时已经吃好了,后仰靠着椅背休息。
他交叉双臂,看着潘舟咬着包子愉快的样子,也慢慢勾起嘴角,眼神里都是笑意。
潘舟捏起第四个小笼包,咬下第一口,就觉得咀嚼变得生硬了很多。
肚子已经饱了。
她盯着桌上的袋子,心里犯难。
还剩下两个,不想浪费食物,但又觉得吃不下,嘴里的动作也慢下来。
“吃不完了?”
听到俞城低沉的声音,潘舟腮帮子鼓鼓地抬头。
“吃饱没有?”
潘舟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
她还来不及说话。俞城就伸出长手,一次捏起两个包子,一起塞在嘴里。
他站起来,专注地咀嚼着,将两人喝完的豆浆纸杯捏扁,丢在塑料袋中。
“谢谢,”潘舟慢慢开口,“我们走吧,今天还要去给综艺扫楼。”
她给房间关灯关门,发现卧室衣架俞城的旧外套,牛仔蓝的华夫格棉服。
除了外套,贴身的加绒灰色卫衣和黑色的工装西裤昨晚洗过,还晾在窗边。
她捏了下裤脚,还没干透。
“先放这儿吧,”俞城斜靠在卧室门框,“拿着太麻烦了,我也不缺一套衣服。”
“也行,以后我再带给你。”
为了避免落灰,潘舟把他的棉服外套收进自己的衣柜。
宽大的男装孤零零地和一众女装挤在一起。她笑了笑,合上柜门。
*
潘舟看手表,刚刚她约过刘助理,车子已经到了楼下。
“但你还是应该喊我起床。” 她站在门口,对俞城说道。
她连着好几次点手机屏幕:“手机应该没坏吧,别错过什么通知了。闹钟为什么不管用 ?还是说我睡的太死了,是我自己没听到。”
“可能吧。”俞城看着潘舟的脸。
“你听到了吗?我的闹钟。”
“我也没听到,”他说,“没事,手机没问题。”
俞城站在门前,俯身穿好鞋子。虽然他还没做妆发,但已是眉扬目展,意气轩昂。
潘舟吃饱后血液集中到胃里,她已经忍下了好几个哈欠。
“你怎么那么精神?身体完全好了吗?”
潘舟不能理解。
“昨天昏迷,睡的太久了,就不困了。”
俞城轻松地说,戴上帽子口罩。“我都好了,走吧。”
*
刘助理开着黑色的SUV,双手捏着方向盘,兴奋地和潘舟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