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打个电话?来,下车去我家喝杯茶,前些日子刚得了些好茶。”
顾北弦疏离道:“不用了,我们路过,很快就走。”
鹿巍眼角笑意更深,“不必这么防备我,你是阿野的亲弟弟,我做事有分寸。我的心机和手段,只会对付敌人。”
顾北弦极轻地动了动唇角,“做人是得有分寸。”
他更想说的是,等外患解决,他就会成为内忧。
在鹿巍眼里,便也成了敌人。
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鹿巍敛眉垂目,捂唇咳嗽一声,“阿野和宁宁的婚事,还有劳顾总在你爸面前多美言几句。”
顾北弦耐心开始干涸,却仍礼貌道:“会的。”
鹿巍眼珠微微转了转,见兄弟俩不肯下车,便说:“既然你们不去我家,那我回去了?”
顾北弦回:“好。”
鹿巍抬脚走了,边走边暗自盘算。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到顾北弦的头发、血液之类,剪下来的指甲也行。
他出事了,顾家就只秦野一人可用。
适当时机,再想办法,悄无声息地给秦野下个蛊。
到时别说结婚了,连整个顾氏集团对他来说,都如探囊取物。
鹿巍越想越得意,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颇有种坐拥江山的感觉。
小时候看《天龙八部》,他觉得里面的慕容复,是个疯子。
现在却对他惺惺相惜。
车内。
秦野盯着鹿巍的身影,直至消失。
他目不斜视,问顾北弦:“看到他的眼神了吗?”
顾北弦眼眸深邃冷沉,“不只看到了他的眼神,连他的野心都看得一清二楚。”
秦野沉默许久,道:“要不我找人悄无声息地做掉他?”
顾北弦并不意外。
这种心思他也有。
安静片刻,顾北弦开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做得再隐秘,迟早有一天,会被鹿宁知道,到时她会恨你。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秦野微微眯眸。
忽然抬手握拳,用力捶向车门。
咚的一声巨响!
车门险些变形,秦野却面色不改。
秦野闭眸道:“我从来没这样纠结过,从来没有。以前是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要死就死,谁怕谁?”
顾北弦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谁让你现在有软肋呢。”
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朝他们的车开过来。
车子停下。
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道细长矫捷的身影。
是鹿宁。
鹿宁快步走到秦野车前。
秦野眼神一硬,急忙下车,“你怎么来了?”
鹿宁扫一眼小区大门,眼神变得纠结复杂,“大半夜的,你来我家做什么?”
秦野心里咯噔一下,忙说:“没事。”
鹿宁盯牢他的眼睛,“说实话。”
秦野睫毛微动,小心地观察着鹿宁的神色,“我说怀念以前你和我相爱的日子,你信吗?”
鹿宁笑,眉眼温柔得反常,“阿野,你知道吗?你说谎时,耳翼会发红。”
秦野本能地去摸耳朵。
鹿宁平静道:“我不想让你恨我爸,更不想恨你。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没多少了,彼此珍惜吧,不要再节外生枝。如果我爸做得过分,我会亲自动手,那样我会恨我自己。我宁愿恨自己,也不想恨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野定定凝视着她,忽然将她抱进怀里。
生离死别一样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