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什么？”

另一个人笑着说道，吸了口烟，语气中有着自嘲和释然。

“最初五十人的团队，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人了...若不是她一直诓骗学生和助手进来，这个研究所，早该废弃了...”

“所以呢？你问我想好没，你想好了吗？”

嘶...

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燃烧的烟草，顷刻间变成了灰烬。

浓浓的淡蓝色烟雾，飘荡在楼梯间。

“想好了。”

那人将所剩无几的烟头丢在地上，用皮鞋踩灭。

“等她回来，我就提辞职。”

“辞职？哈哈哈...”

辞职这两个字，说出来似乎让人觉得十分可笑。

“你这是工作吗就辞职？而且你觉得，你离得开吗？”

“难不成她还要捆着我吗？”

“不是她，是你自己！”

另外一人也将手中烟头灭掉，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你的介质瘤现在多大了？你每天吃的药还少了？你的头发还有多少？你的身体还能扛多久？”

介质瘤？

躲在楼下偷听的司元，听到介质瘤三个字。

介质瘤是肿瘤的一种，位置一般处于胃肠道附近，也算是癌症。

癌症吗...

“多大也好，多难受也好，我是抗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离开的。”

那人微笑着说道，似乎打开了烟盒，准备再来上一根。

可看到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这六个字，自嘲般笑了笑，将其合上，收好。

“我觉得，没希望了...”

“所以我想用剩下的时间，陪陪我家里那个黄脸婆。”

“当年娶她的时候，答应她要去世界上逛一逛...这么多年，工作一直很忙，很累，她也没说什么...”

“女儿也大了，现在在国外读博士，正好去看看她。”

听他这么说，另一人有些沉默。

“嫂子知道吗？”

“不知道，知道还得了，不把我关进病房就不错了哈哈哈...”

随即，那人将手中烟盒，放进了对方手里。

“我走了，你好好加油，你的胶质瘤还比较小，时间还够，也许真的能找到治愈的办法。”

胶质瘤？

这不是脑子里的瘤子吗？

都有瘤子？

介质瘤离开了，只剩下胶质瘤站在楼道里，显得有些怅然若失。

啪...

打火机再次响声，点燃了第二根烟，胶质瘤继续吞云吐雾起来。

【渴望长生的女巫】...

司元明白了。

这个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除了被袁维以高薪诓骗进来的助手和学生，光靠她一名医生，或者说她一名科研人员，显然是不够的。

按照胶质瘤和介质瘤的对话，这个研究所设立的初衷，多半是为了对抗癌症。

人体的寿命有限，主要是三种因素限制。

一种是意外，天灾人祸，这没法说得清楚，是命。

第二种是器官衰竭，第三种则是癌症。

这五十人的研究团队，多半是医生，或是医学前端的科研人员，他们能来这里，大部分身上都带着癌症。

而五十人，现在减少至不到十人，原因也很清楚了。

死了...

袁维身上，会是什么癌？

胶质瘤抽完第二根烟后，也离开了消防通道。

楼梯间，只剩下浓浓的二手烟，飘散不去。

【渴望长生的女巫，打破了禁忌之墙。】

【邪神的低语，让女巫献出了一切。】

【枯萎已经种下，灾厄即将蔓延。】

司元坐在楼梯上，啃咬着自己的指甲，脑袋里飞速的运转着。

显然袁维的研究，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节点。

这个节点，是这些其他患癌的医生所不知道的。

因为代表阶段性结果的节点，很可能突破了这些医生的底线，是打破了某种禁忌所产生的结果。

被种下的枯萎...

会是袁维，还是什么人呢？

楼梯间已经安静了两分钟，司元起身，朝着楼上的三楼走去。

可刚迈上三楼台阶的时候，消防通道门打开了。

胶质瘤回来了。

胶质瘤和司元，四目相望着，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司元穿着白大褂，系好了扣子，脸前也戴着口罩，看着有些疑惑的胶质瘤，确认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晚上好。”

司元直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