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腥臭将沉闷的气氛传播给每一个守城士卒,不待他们修缮好城上守具,亦或是找到自己的岗位,城下,黑云压城般的大批攻卒已然杀到。
城外,传令兵拼命的拍马来回奔袭,手中的红色旗帜几乎要被风吹的脱手而去,而见到红色旗帜的攻城部队,便擂鼓吹角,结阵前行。
践踏起的烟尘给拓跋士卒们,提供了天然的屏障,急促的牛皮鼓愈发声重,而城上的守卒们看着数不清的攻城塔,云梯,冲车,密集如蚂蚁般的拓跋兵卒,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早早将弓箭搭在弦上。
但箭在弦上久不发,势必会影响准头和威力,不等正面部队赶至,拓跋攻城军的两侧,已然奔袭而来大量轻骑!
他们发出如狼嚎般的声音,从两侧袭出又在前方汇聚,手中的骑弓端下,嗖嗖的响箭如同厉鬼哀嚎般,纷纷向着城头而去。
不断有金戈抨击城墙的声音,有些倒霉的守军顿时便被穿透脖颈,来不及哀嚎一句,寒冷便贯穿全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人嚎马嘶,加上响箭的声音,不断的侵扰着守军们的内心,一个还未经历过战场的新卒,终究是按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手上一松,箭羽飞驰而出!
而此般做的连锁反应,便是叫城上守军不断的有人跟随出箭,进而便是全城皆发,密集的箭羽依高而下,刹那间便射翻上百的骑兵。
但大多数羽箭还是叫轻骑们躲过,随之用手上骑弓反击。
城上,各处校尉大声喝令停止攻击,他们怎会不知晓这些轻骑的作用,为的就是消耗他们的箭簇。
更何况,一个箭手最多能连射七箭,手臂便会无力,这般下去,待到攻城主力来了,他们又能拿什么抵挡?
可人的恐惧之心一起,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论校尉们如何喊叫,箭簇却是不停。
而双方互射杀伤力实在有限,不过轻骑们也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待到冲到城下五十步,便拍马翻身便走,身后的轻骑则是继续消耗守城士兵们的心力。
待到轻骑们撤去,守军们才理智下来,不等他们喘口气,那代表着攻城主力的烟尘,已然席卷而来。
正当他们仓皇捡起身旁羽箭,用力过度的胳膊却是再也不听指挥,射出的箭羽可笑的掉落在城下。
这一番,弓箭手们皆是欲哭无泪,而拓跋攻城军冷下来的炮口,再一次吐出火舌,将城墙炸的硝烟弥漫。
一朵朵血雾在城墙上爆开,士兵们的耳朵被炸的昏昏沉沉,不待众人耳清目明,硕大的攻城塔,已然将木板放下,早就蓄势待发的拓拔兵卒,带着狰狞的笑容,纷纷踏着登上城墙厮杀。
黑色青色的各色拓拔军旗,在城墙上肆意飞舞。
.......
“禀报大帅,前方急报,武凉二省我军守备被全歼,如今蛮虏大军正在新望口一带集结,欲图黎省!”
沈庆闻言心中一沉,暗叹道:
“好快的进攻速度!”
一旁的高成闻言蹙眉,“主帅,当今之际 我军怕是先得在燕云两省,巩固一番内长城之防了。”
“武凉二省皆是平原,一马平川,草原骑兵既然占下,我们就无法跟他们野战,既然他们要攻黎省,就让他们领略一番那帮野人的威力吧。”
沈庆闻言点点头,“高兄所言甚是 ,如今武凉既失,剩下一个历来不服朝廷的黎省,实在没有出险兵的必要,为今之计,还是要巩固内长城边防,长城虽是抵御屏障,但绵延的战线也是累赘,我们可没有机会猜魏朝军马会从何处扣关。”
二人统一了战略方向,便快马加鞭的督促军队向着云省北都而去。
这里本就是原先隆朝旧都,在攻灭先陈后,才迁都南方,虽然皇室的安危得到了保证,但祖辈的血勇,也随着远离北方的征伐,被南方的水润渐渐剥离。
前军一至北都,云省总督便携官员上前来迎接沈庆。
“下官恭迎天军至此,祝大人出军凯旋而归!”
“不急。”
沈庆翻身下马道:“刘大人,本官怕是要在你这里待上些时日,出关之事,还是要看时局。”
北都总督闻言,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沈庆的来历他早就通晓,皇上给他的权利是辖制五省兵马驻军,若是在他这出现什么空荡差错,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脸上自是不能有任何不情愿,当即换了喜色道:“有天军入驻北都,自是固若金汤。”
沈庆不在言语,重新翻身上马入城,高成则是留下负责兵马的驻防,除了沈庆的亲兵营,余下的自是要在城外驻防。
“大人,朝廷主府已然给您腾出来,您随我来。”
北都总督做势便要上前为沈庆拉缰绳,沈庆道:“刘总督做好分内事就好,这些下人的活计,自是有下人做。”
北都总督闻言,也听出了敲打的韵味,却是不敢不从,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