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交往不多,只是在太学一起听课而已。”
“十殿下向来宅心仁厚,我之前无意间提了一句风寒,没想到十殿下竟记住了,替我请了柳太医来。”
贺桢林此人,不论是谁都知道,“宅心仁厚”四个字是和他一点儿边都沾不上。然而这个时候,却也没人不知趣地去拆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良久之后,温怜只觉得后脊都湿透了,才听周帝沉吟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
意料之中的赐婚没有来,温怜因紧张而浑身绷直的身体瞬间松软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行礼道:“多谢陛下。”
扶着温怜的手臂,贺玄渊对温怜的身体变化一清二楚,他垂眸看着温怜,默然不语。
“儿臣送温妹妹回去吧。”贺玄渊也行礼告辞。
周帝目光沉沉,良久后,才闷声道:“去吧。”
话音刚落,他又连忙补道:“快去快回。”
贺玄渊带着温怜悄然转身,暗地里勾起嘴角,如此小心翼翼、欲盖弥彰,果然还是不放心他。
他的眼神逐渐暗沉,出了殿门,他看着温怜温吞吞的模样,冷声道:“温妹妹走得这么慢,难道是恋恋不舍,还想留在未央宫不成?”
温怜一顿,瞧着他的神情,默然地垂首。她顿了顿,还是将萦绕于心已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十殿下的事情,太子表哥是……已经知道了吗?”
贺玄渊斜眼睥睨,冷声:“嗯。”
知道的,以及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单单一个字,就像一根针一般扎到了温怜心里,痛得温怜浑身一颤。
她不懂:他明明都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要出说来?他明明知道自己左右为难,为什么从不来替她解围?他明明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为什么却从来都视若无睹……
温怜死死地咬住嘴唇,她刚刚已经哭过了,再也不想在贺玄渊面前掉眼泪了。但是,满心的委屈和不解却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向她打来,她怎么也忍不住泪水。
她第一次在贺玄渊面前任性,挣开了他的手。
为了防止泪水被看到,她低着头哽咽道:“不劳太子表哥送了,温怜自己回去。”
贺玄渊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一时间有些僵硬。
这还是他有印象以来,温怜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不满,他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后,才僵硬地收回藏在身后,手指微曲。
“也好,你自己回去。”
淡淡的语气,没有丝毫挽留,没有一丝歉意,温怜心里又是一酸,她强忍住心里的巨大失落,一字一句道:
“温怜,告辞。”
她走得极慢,小小的、瘦弱的背影在巨大的宫墙下显得落寞而孤寂,浑身的悲戚和哀伤仿佛要溢出来了。
最后一丝天光也陷入地平线,贺玄渊在原地注视着温怜离去的背影,一点点陷入黑夜,不知怎么的,他忽地拿过未央宫宫人手中的灯笼,快步上前叫住了她。
看着贺玄渊递过来的灯笼,温怜哑然。
她的泪水,终究是没有藏住。
贺玄渊不自然地偏过头,躲过那令人滚烫的泪水,哑声道:“你不必担心贺桢林的事情,最多一个月,一切都结束了。”
温怜:“?”
然而贺玄渊只说了只一句,便再也不说了。
“你们,把温小姐送回去。”贺玄渊朝路过的宫人吩咐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温怜:“……”
……
未央宫内,见两人缠绵相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周帝的脸色倏地黑了。
“我让你好生看着温怜,你就是这么看着她的?!”
天子之怒,雷霆万钧,温心绵吓得跪在地上不住地谢罪,心里却将温怜反复唾骂。
“陛下,臣妾真的冤枉啊。”
“温怜的脚长在她自己的身上,臣妾怎么管得住她呢?”
“她已经十六岁了,宫里的皇子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臣妾一人实在是难以管教。”
她这番话,直接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温怜身上,可当初贺玄渊明明说的是贺桢林去骚扰的温怜。周帝脸色越发暗沉,气得直接甩袖而去。
出了未央宫,他沉声道:“冯令!”
门外的太监总管立刻上前,恭敬道:“老奴在。”
周帝:“派人去查一下,看看这些日子温怜都接触了哪些人,和哪些人说过话,都说了什么。从今往后,她的一言一行,都给我记录在案,每天拿给我看。”
冯令垂首,道:“遵旨。”
他刚走出两步,却又被周帝叫了回来。
“等等,太子的一言一行,也派人给我盯着。”
“还有,十皇子贺桢林暴戾乖张、肆意妄为,今后就让他待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