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
苏绶看了眼月光渐隐的院落,看向对面道:“看这番光景,你我这一趟不算白等了。”
韩陌无声点头,像股轻烟一样站起来,而后跃出窗,藏身在了屋檐下。
苏绶把手上的茶喝了,也起身朝着只有隐隐光亮的天亮甬道走去。
牢狱之中有好几条道,这里是通往常蔚狱中最长最绕的一条。阑
常蔚在最深处,四面都是石壁,有单独的一道关卡封锁。
这是钦犯独有的待遇,不到行刑那日,他走不出这里,哪怕审讯也须在此进行。
牢狱是在太祖手上就改建好的,自然请的是苏家曾祖爷出的手,苏绶自然也知道这一路上的机括该如何打开。
甬道的最深处,就是石壁。
一扇铁水浇铸的门截断了去路。
苏绶不紧不慢绕到门的左侧,站在阴影里。
石壁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即使常蔚拖动着铁链,正伏地去够那只翻倒了的水壶。阑
看守钦犯是有门道的,这里的犯人既不能死,又不能让他过得太舒服,只有那些在牢狱里待得年数够久的狱卒才能胜任。他们知道如何使人像丧家犬般没有尊严,如何绝望到极点又把人往回拉一拉,就比如眼下,常蔚从昨夜到现在,还没有喝过一口水。
一天不喝水死不了人,但难受啊。
牢里的水壶是昨天苏绶他们带来的,虽然没有光,但先前狱卒来送饭的时候,他趁着光亮估摸好了位置。如无意外,应该还有一点水。
他使劲地躬着身子,把手往前伸,可惜还是差一点。他再用一点力,腕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疼,可惜总是差了点。
这时候一道沉而哑的声音夹杂在铁链拖动之下,不觉传到了他的耳腔里。
他把头抬起一点,随着火折子亮起,一双银线绣着吉祥纹的云履就停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