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在第一历练期时,就吃了不少的苦,深知生活艰辛,当外卖员的苦楚,真不是什么人都挨得了的。
林敏霞在没有遇到江辰之前,她的成长历程同样也是步步荆棘,离开父母,寄住在亲戚家里,备受欺负,好不容易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荆楚传媒工作,岗位却被其他人顶替了,只能当一个小小的招待员,每个月拿着最微薄的工资,还要忍受戏弄。
邵英杰更倒霉些,这个武痴从国外回来,发现自己一身的武力居然无用武之地,居然沦落到成为讨债公司的打手,充当一个欺负弱小的恶徒,那样的日子,说真的,对邵英杰来说,是精神上的折磨。
虽然现在的江辰、林敏霞、邵英杰脱离了当初的窘境,生活和工作方面,经常要算计来算计去,可是他们的内心并没有因此变得冷漠,依旧是火热的、赤诚的、柔软的……
“对了,大叔,方便说一下,你怎么会……”江辰见中年大叔的情绪有些松动,借机问了一句。
“一言难尽啊!”中年大叔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原本的缅怀和笑意尽皆敛去,剩下的只是自嘲和惆怅,“商道无常啊,有像这家茶餐厅店家那么重情义的人,有像你们三个这样,萍水相逢就愿意请陌生人一道吃饭的良善之人,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披着羊皮,戴着面具,口口声声说是朋友,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们知道吗
?方才你们请我吃东西,我内心是很害怕的,我就是吃了大意的亏啊!”
“那些满口义气,说什么都不图,却主动帮助你的‘朋友’,才是最应该要小心提防的!”
“因为这些所谓的‘朋友’,真正图谋的,是你不愿意给,或者根本给不了的!”
“不要钱,不要利,因为人家根本看不上,打从一开始盯上的就是全副身家!”中年大叔的情绪有些失控了,越说越是激动,双拳悄然握紧,锤了几下桌子,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大概过了两三秒,中年大叔反应了过来,对着江辰仨人歉意地笑了笑,他的笑容里满是苦涩。
“抱歉,我失态了!情绪有些……”中年大叔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两口,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是个傻子,人家都已经设好局,将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我上钩了,我就是再小心、再戒备又有什么用?”
“不按他们的剧本走,只有死路一条,按着他们的剧本走,结局也是只有死,从一开始,剧本就没有安排生路,如果按着他们说的去做,一刀刀地割自己身上的肉,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处啊!明明我都那么小心了,到头来还是被玩弄在股掌之中,当成猴子一样耍,‘朋友’啊,这手段真是脏,太脏了!”
中年大叔的似乎是脑海中某个开关被触发
了,整个人情绪变得有些不正常,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一些云里雾里的话,就跟呓语似的。
江辰、林敏霞、邵英杰都没有打扰他,静静地听着,虽然不知道中年大叔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大概的过程他们仨算是听明白了,大概是错信了所谓的朋友,所以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不仅能够用在国与国之间,用在生意场上,同样适用。
“抱歉!我、我这人一不小心就有说多了,你们肯定不爱听这些!”中年大叔嘀嘀咕咕了一会,回过了神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江辰仨人一眼。
中年大叔惊讶地发现,不管是江辰还是林敏霞、邵英杰,神情都没有什么不耐烦,反而是一脸认真地听他讲话,而且似乎是边听边思考着什么,这让中年大叔觉得江辰他们很不寻常。
“大叔,您应该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生意场上起起伏伏那是很正常的,有的人遭遇了挫折一蹶不振,有的人却依旧保持着一颗最初的心,我想像您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这么打倒的!”江辰一脸微笑地说道,“就像您现在戴着的这块表,二十年过去了,它依旧如初,不是吗?”
中年大叔有些惊愕地看着江辰,眼睛越瞪越大,旋即,他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表,看着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啊,我是不
可能被打倒的,谢谢你!”
正在这时候,中年大叔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显示的号码,瞳孔微缩,歉意地对江辰说道:“这顿饭真的是非常谢谢你们,如果有缘再见的话,请务必让我请客!”
“好!”江辰笑着点了点头,他听中年大叔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他说的不是客套话,是认真的。
手机响个不停,中年大叔接通电话,匆匆地走到了角落,开始用一种在海鹏市这边不算常见的方言跟对方聊了起来,或许中年大叔以为江辰他们听不懂,所以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并没有太多避讳。
“潮汕话?”邵英杰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向江辰确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