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尘飞快地低下头,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怕看到更多让他害怕的东西。
仓惶的披上龙袍,长腿跌跌撞撞的往大殿外走去,摇曳的烛光映着他孤独的背影,走的是那样惊慌。
“陛下陛下,伞。”
殿外的躁动瞬起,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大雨越下越大了。
花宓缩在被窝里轻声哭泣,豆大的泪珠一个个落下,落在胸前的斑斑点点上,心底更是无措极了。
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杀不了叶若尘,也杀不了自已。
“倾羽哥哥,你会不会怪宓儿,都怪宓儿没用,连清白之身都没能力保住。”
“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了。现在我连去找你的勇气都没有,我怕,怕你嫌弃我。”
“这样肮脏的我又怎么配得上眉眼温润的你呢!呜呜呜,倾羽哥哥,我好想你啊,宓儿真的好想你啊。”
花宓看着身上的点点红痕,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这一刻的她真的已经彻底绝望了。
她连下去找叶倾羽的勇气都没有,她怕看到他嫌弃的眼神,她怕他嫌她脏。
虽然她知道叶倾羽不会怪她,可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俗话说杀人诛心,花宓只觉得这一刻让她比死更可怕。
她恨叶若尘,恨承国公,也恨花太后,但更恨的还是她自已。
恨她的无能为力,恨她的温顺善良,更恨她的优柔寡断。
若是她那时候跟随叶倾羽一起去了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倾羽哥哥,倾羽哥哥,花宓一遍遍在心中叫着叶倾羽,现在她已经是叶若尘的人,再也配不上他了。
哪怕有一日在地下遇到叶倾羽,她也不配以他妻子的名义自称了。
此后,她不再是贤王妃,只是叶若尘的女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眶流不出一滴眼泪,眼睛也肿得厉害,沙哑着嗓子道:“来人,给我备水!”
外面守着的宫女见里面要水,立马三三两两的端着一盆盆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
她们都是新进宫的宫女,并不知道花宓是贤王妃,只以为是哪家小姐。
虽然陛下已经走了,但刚才发生的事她们也都知道了,里面的这位已经被宠幸了。
陛下后宫没有妃子,她便是那第一人,若是讨好了她,还不愁以后的好日子。
所以,见着花宓开口,连忙便备好了水。
见着水上冒着的热气,她披着外衫走了过来,骤然一怒,抬手一挥,把水给打翻了。
“给我备冷水。”
她满脸狼狈,冷冷的开口。
宫女连忙跪下道:“娘娘,都是奴婢没有端稳,不过这天寒地冻的,若是用凉水的话,恐怕您的身子受不住。”
“怎么,我说的话也不听了,快去备水!”
花宓眼神一冷,提高声音说着。
宫女们无奈只能准备了大半桶的冷水,她把宫女都赶了出去,偌大的寝殿里只有她一人。
被赶出去的宫女面面相觑,话说里面的那位长得可真是漂亮啊,那脸蛋,那身段,就连女人看了都迷花了眼。
也难怪高贵优雅的陛下对她这般喜爱,那浑身上下的红点不正说明了这点。
花宓退去外衫,慢慢踏进木桶,冬日的水冰寒刺骨,寒进骨子里,刺入心脉。
桶中的水虽然冷,但花宓的心此刻比这更冷。
她面无表情缓缓落坐于桶内,刺骨的冰水让一身雪肌玉肤都有些冻红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花宓用凉水沐浴的消息已然传到了叶若尘耳中。
他听后,捂住疼痛不已的心脏,眼角流出一滴泪,浑身上下充斥着凄凉的气息,好似一个濒临绝望的人。
阿宓,你为何要这样糟蹋自已的身体。
是在惩罚朕嘛,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你可知,你疼一分,朕便疼五分,你疼两分,朕便疼十分啊!
叶倾羽他可真是朕的好皇兄啊,纵然他已经死了,她你还是只爱你,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恋恋不忘。
花宓一遍遍搓洗着身体,浑身上下都被搓得通红,她不停地念叨着:
“怎么会洗不掉呢,为什么会洗不掉,倾羽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连自已都保护不了。
你以前说过的,会一直保护我的,可是你食言了。倾羽哥哥,你放心,他抢走了属于你的东西,你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我是不是很坏啊,我知道倾羽哥哥你不会怪他的,你心怀天下,宽厚仁慈,又怎么会怪他,可是他害得你不良于行,从此与皇位无缘。”
花宓是了解叶倾羽的,哪怕是叶若尘害了他,他也不会怪叶若尘的。
可是她没有叶倾羽那样宽大的胸怀,不能原谅叶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