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2)(1 / 2)

一个人站在水龙前洗手。

镜子里的人脸像糊泥不停地转换,关掉水龙头。他抬眸,最后脸定格成少年人的模样———

那是宋秋亭的脸。①

他戴上口罩和帽子走出购物商城的洗手间。“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你……”

商场广播放着《恭喜恭喜》,有的店铺已经贴对联和剪纸。未到小年,购物中心已有新年的氛围,人们脸上挂着笑容,到处是喜洋洋和家欢的画面。

掀开长长的塑料门帘。

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提着购物袋出了商场二楼。宋秋亭提着手里的小袋子,他和三三两两的顾客一起出门帘。

香樟落下叶子,一只虫趴在上面。

“老板!人呢?买酒!还做不做生意了!”

“来了来了!”老板慌慌忙忙跑出来,头发斑白,满脸赔笑,“刘哥,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男人坐店里不耐烦极了,“对。快点啊,不然我叫人砸了你们这。”

“是是,刘哥教训的是。”老板慌慌忙忙地跑进后面打了一壶白酒。胖子正要掏钱,老板却将他的手小心的推回去——

“诶,新年新气象,讨个好彩头。这酒就当孝敬您老人家的。”

“还是你上道。既然老板你都不说,那我就客气了。”胖子装模作样,走之前还不忘抓一盘桌上的花生米。

胖子提着酒走远,老板娘这才刚走出来。“又让他这么走了?”老板叹气摇摇头,他坐在椅子上满是苦愁。

“不然怎么办?‘强龙压不过地皮蛇‘。而他跟上面又有关系,你又是不知道......唉,挺过五月就好了,五月合同到期我们就搬。”

两夫妻低头收拾着店。

一双马丁靴擦过。

=

胖子进入巷子,他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

他掂量着自己的体型和力气想,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刚好很久没打人了。

胖子瞬间刹住脚步,回头。下一秒他被人用毛巾死死捂住嘴。更可怕的是,他引以为豪的力气此时完全挣脱不开。

来来往往的经过巷口,胖子想喊喊不出,只能绝望地看见自己离光亮越来越远。

……

胖子像睡觉一样如常醒来。他听见柴火炸裂声,然后是一片摇晃的火红色。“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精神一振,发现自己被捆在地上,铁皮桶在烧。一个人坐在火旁,再看看这破破烂烂的地方......

他扯着嗓子嚷嚷,脸红脖子粗。“你谁啊你!?绑架是犯法的!!犯法的你懂吗?知不知我是谁啊!?”

“快给爷松开!不然有人饶不了你!”

火光舔舐少年的脸,他起身走地上的人,胖子以为自己的恐吓起作用,嘟囔着,“这还差不多.....”

然而,少年只在他脸的地方蹲下。

“刘好好。”②

少年缓声念出他的名字。他的声音沙哑,如果用色调来形容,那便是灰暗。就像雨后潮湿的森林里,一张覆满水膜的蛛网。

刘好好直视他的眼睛,里面冷得像刀子。

他生平第一次嗅到了危险。

“你,你想干什么.....绑架我知道,要钱对不对?打给我姐夫,我姐夫他有钱!!”

“是吗?”宋秋亭微微一笑,“好好回忆一下,去年你在台大医院外面干了什么?”

刘好好直冒冷汗,“台大医院......”

“好好想想,在那有没有什么害过人。”刘好好努力回想,台大,台大医院。

然而无权无势的人如草芥,嚣张跋扈惯的刘好好怎么可能记得起来?他最后嘴皮哆嗦道:“我,这我真不知道,我记不清了......”

宋秋亭缓缓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人。狭长的眼眸跳着火焰,他意欲不明,一字一句道,“你记不清了?”

下一秒。砰——”

刘好好的脑袋像皮球狠狠地踢出去——

“你就是这样把她们一脚踢死!!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记不清了!?”这一脚宋秋亭用了五六分的力气,武尸的身体经过改造,强悍无比。

纵使是人高马大的刘好好也扛不住。他趴在地上,出于生理本能吐出断掉的牙齿和血。

平日里刘好好仗着自己的优势无一败绩。一个人打几个更是不在话下。从前是别人为鱼肉,他为刀俎。如今境况一换,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力席卷而来。

“放过我....”

刘好好喉咙里含着血歇斯力竭,“你要什么我给可以给你……!”

宋秋亭微笑。“好啊。”

他抬起裹着鞋套的马丁靴,然后碾上刘好好的手指。一根又一根。马丁靴的鞋底又厚又硬,十指连心,刘好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