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九)(1 / 3)

第二天看完日出,曲溯阳就带周镜霜回家补觉。两人一觉睡到下午一点,简单吃过午饭,便出门去买种子。

周镜霜想种些蔬果,下一次来可以摘着吃。曲溯阳都听她的,挑了芥兰、黄瓜和草莓种子。

回去的路上,曲溯阳问她还记得第一次下田种的是什么吗。

周镜霜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农田耕种,印象深刻得很。

“花生,那时候太早起来困得很,撒完一块地就躺在干草上睡觉,你还和阿嬷商量以后不要太早,我起不来,反被阿嬷数落了一顿。”

曲溯阳没想到她记得这样清晰,三两句把那个场景还原了,心下一动,“那这次我们种花生吗?”

周镜霜重重点头,“种!”

回家拿好锄头、洒水桶,换好防晒防虫蚁装备,两人往农田去。

以前种满各种农作物的田地,如今有许多荒废了。还种着的几乎是留在家的老人,为打发时间、强身健体。剩余的上面长满了杂草,泥土也因过度曝晒没有水源结成一小块一小块。

周镜霜太久没来,认不出哪块是曲溯阳家的,跟着他弯弯绕绕好几圈才找着。

不像其他土地,曲溯阳家的田地被翻过土,浇过水,还种过东西,上面有几颗被遗弃的小土豆。

曲溯阳解释道:“这地之前借给夏姨种了,夏姨帮我们打理得好好的。”

确实打理得很好,一大块田地被均匀分成竖条型的几块,四周还围了篱笆,在左上角留出个门,精致又整齐。

周镜霜瞧着那篱笆,越看越喜欢,夸道:“夏姨手真巧。我们先种什么?”

“花生。”

周镜霜记得当年阿嬷先做了许多准备工作,才让他们撒种子,但那些工作太繁杂,她忘记怎么做的了。

问曲溯阳会吗,得来他骄傲地挺胸。

“我可是跟着阿嬷练出来的,当然会。”

他戴着竹编的草帽,小臂长的袖套,双手拄着锄头柄,一点不像穿梭在写字楼,辗转各座城市的商业精英,与穿西服打领带的模样大相径庭,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帅气。

而且这样的曲溯阳,和存在她记忆里,无数个夏天里的曲溯阳一样。

令她心动,让她沉迷。

她跨过一块地,离他一步距离,前倾身体在他唇上印一个吻,“那你加油,我给你打气。”

得了鼓励的曲溯阳干劲十足,扛起锄头,回了她一个响亮的“好”。

曲溯阳得了阿嬷真传,给田地松了土,又翻起来个高度,用锄头的底部在平整的沙面上压出一个个小坑。半米的宽度恰好能压三个坑,模样和阿嬷弄得一样。

周镜霜跟在他身后,用盆盛一盆花生,每个坑撒下三粒,先撒两行,等曲溯阳给洒好的坑盖土,她再转回去,把剩的一行撒好。

他们没种多,就种了两小块田地,剩下的一块种黄瓜,一块种芥兰,一块种草莓。

种黄瓜要搭棚,让黄瓜藤可以攀着往上长,曲溯阳到附近和伯伯拿了一些竹条,自己架自己绑,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等长出藤了再来加固。

撒草莓种子的时候,他说:“等草莓一长开,就得拿些透明袋子套上。”

周镜霜不解。

“阿嬷说,这田里很多老鼠,会偷吃,她之前种过一次,草莓才冒头,就被老鼠吃了个精光,她气得在田里守了一天。”

想起阿嬷,他的声音里不禁掺了些怀念和感伤。那位不太高,有些瘦,脾气还很倔的小老太太,是他人生里很多事的启蒙老师。

周镜霜察觉他的情绪,过去和他蹲到一块,脑袋挨着脑袋看着沙上的种子,“阿嬷把技巧告诉了你,你的草莓,肯定能大丰收。”

“嗯,我也觉得能。”曲溯阳孩子气地撞一下她的脑袋。

种子都撒完,需要浇水,小河在不远处,曲溯阳去提水。两个洒水桶装满水,他矮身准备一起提起来,两桶水的重量似乎加载到心脏上,猛地往下一坠,让他脚步一顿。

曲溯阳不敢再乱动,把水桶放下,抬手捂住胸口,深呼吸几次,心脏恢复正常。他尝试着单手拎起一桶,没有异常,再将另一桶也提起,同样正常。

他舒了口气,怪自己太敏感。

他拎着两桶水,朝等最前面的周镜霜走去。

干完农田上的活,回到家已经五点。两人稍作洗漱,便往镇上的小吃街去。

朝城近些年发展颇好,以一脉民族风俗和特色美食出名,成为旅游胜地,很多东西也逐渐商业化。而商业化的东西,注定会丧失最原始、最原汁原味的东西。

就单说这特色小吃,其实土生土长的朝城人大多会做,但做的味道不一样,也不是每个人做的都能成为商品售卖。总有几家有别出心裁的法子,或是制作方式,或是独门酱汁,总归有能成为招牌的手艺。

可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