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黑衣男子猝然回头。
院子里有一棵上了年纪的银杏树,枝桠繁多,树叶茂密,绿色的扇形叶片中,白衣被风扬起,银杏把月剪碎,西宫鹤影站屈着一条腿坐在树梢,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醒醒,月亮都这么圆了,宝石中哪有什么永生的秘密呢?”
他出现的一瞬间门,黑衣男人还以为被他们杀死的怪盗基德又复活了,但是仔细看却又能发现许多不同。他冷静下来,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笑了一声:“你懂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二流的情报贩子,怎么,要与我们为敌吗?”
他轻飘飘说着,藏在背后的手抬起就是几枪。
没打中,风把银杏树叶吹得飘摇,白色衣角一下子隐没在里面。
“听说你这个情报贩子什么都做。我给你一个委托怎么样,把这颗宝石卖出去,分你10%的报酬也有千万,如何?”
“一千万,真是诱人的价格。”西宫鹤影的声音从树梢传来,模模糊糊,没法定位。
黑衣男子握着枪。他口头谈着合作,只等西宫鹤影一出现就……
后脑被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住了。
“什么时候!”
他慌了一瞬,多年刀尖舔血的经历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要开枪吗?”
他虽然没和这个情报贩子打过交道,可是听圈内人讲这个人贪生怕死,喜好钱财,很少会做一些出格的事,也几乎没有听说过他亲自下手去杀人。
这很难不联想到某个他们害死过的家伙,一个优雅强大却有着过分高的道德底线的怪盗。
“用潘多拉来掩饰掠夺钱财的目的,实在是太低级了。”
“你不会以为,我从来不杀人吧。”西宫鹤影的声音很稳,举枪的手也很稳,“请务必不要把我和那位怪盗基德弄混。我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二流的情报贩子而已。”
“抱歉抱歉,让你误会真是太对不起了——晚安。”
干净透彻的宝石砸在草地里。
云遮月消。
“六枪,都没有杀死他。你还真是心软。”
“琴酒,跟踪我让你很愉快么?”西宫月昳将枪支抛进院子里的水池,捡起地上的蓝宝石,“杀不杀是我的事,不劳您费心。”
琴酒不太能理解这种大费周章找到敌人,结果只是把人弄成半死的事情。
但是西宫月昳走过来,把那颗沉甸甸的蓝宝石往他怀里一塞。
他听见这只气死人不偿命的大白鸟说:“唉,送给你了。拿去买点好东西吧,琴酒,你那辆老爷车都开了多少年了?而且这么大的人了,连恋爱都没——”
他火速丢了个烟雾弹,在琴酒把他乱枪打死前跑路了。
……
“今年夏日祭,大家放两天假吧。”
“是,首领!”
森鸥外看着因为放假而感到愉快的下属们,想起自己举办烟火大会,账单上的那些数字。
问就是心痛。
又叫住了太宰治。
“太宰君,最近你交了新朋友?”
“森先生早就知道的事情,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中原中也和他吐槽,太宰治出任务的时候和人发短信,结果摔进了水沟。
“太宰君能交到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森鸥外说的话听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但太宰治还是颔首。
太宰治有朋友这件事森鸥外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了,最震惊当属太宰第一次向他介绍织田作之助的时候,森鸥外差点以为这个织田作之助是某种吃了毒蘑菇产生的幻觉。
后来知道太宰和Mafia底层的几个人走得很近,他也放任。要将太宰治捆在Mafia的最好手段就是这些羁绊了,在意的人越多,越会对这个地方产生归属感。
但是。
“你有没有想过,西宫月昳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森鸥外目光温和,他抵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沉下脸色。
“太宰君,你或许应该思考一下。”
如果说西宫鹤影是踩在灰色地带的人,那么西宫月昳大概就是站在纯白区域的、被保护得极好的小朋友了。且不论这点纯白是否是他身边那些人为了控制他特意留出来的,但相处的过程中,太宰治已经感受到很多他们直接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西宫月昳站在正常人的世界里,夏天过去就要去念高中,而他仍旧要留在横滨,做他的Mafia,不出意外,两年之内森鸥外就会把干部的工作交给他。甚至……更久远的将来,整个Mafia都会被交到他手上。
他又不是看不出来,森鸥外几乎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太宰治装模作样地警惕了一下,后退两步:“森先生!你不会要拆散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