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尔从袖中摸出银针,看准时机,飞针扎进较近的那头野狼的眼睛!
她本不想暴露自己会用针的事,以免节外生枝。
但现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听“嗷呜”一声愤怒嚎叫,疼痛更刺激了狂暴的野狼,它张牙舞爪地朝温思尔奔来!
温思尔侧身闪过,旋即又飞针刺入野狼的另一只眼。
失去光明的野狼消停了片刻,但很快又凭着声音和气味再度找准了方向,朝温思尔发起攻击。
简直不死不休!
温思尔与它缠斗的同时还要注意其他野狼,忽然她一阵剧痛袭来,身后不知何时已有一匹灰狼悄然靠近,咬住了她的小腿!
殷红的血液瞬间淌出,温思尔痛得到抽冷气,翻手将最长的一根银针狠狠掼入野狼的鼻子。
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气。
野狼吃痛松口,温思尔连忙闪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侧三匹野狼又步步紧逼地靠近。
温思尔慢慢往后退,短短几步,就像是走在刀尖上。
围栏外,陆绎澜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一直冰冷的脸色显出隐隐几分兴致。
只见温承明的裤子已被鲜血染透,地上亦是锈红斑斑,再也没了那副让他讨厌的悠然自得。
很好,这才他该有的结局。
白云潇连忙提醒道:“王爷,他已经受了伤。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命丧当场……!”
英国公府长子还没官复原职就死在千煞王家,女皇再宠爱自家王爷,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
陆绎澜薄唇轻启,凉凉地吐出几个字:“本王有说要留着他的命么?”
话音刚落,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温思尔抓住栏杆,以腰身发力纵腿跳起。
那三匹直愣愣冲过来的野狼反应不及,全都重重撞在了栏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失明的野狼被弹了回去,另外两头的嘴刚好插入栏杆的缝隙之间,卡得死紧,再也动弹不得,只得一阵阵干嚎挣扎。
落地的瞬间,温思尔一脚滑到瞎眼狼的身旁,弯起胳膊套住它的脖子反向一扭,“咔嚓”一下,终于毙命!
等那两头野狼终于从栏杆中脱身,温思尔已经准备好了银针,只待时机合适便故技重施。
许是同伴接二连三的死亡让它们心生恐惧,两匹野狼这次居然没有再迈开步子,而是踟蹰不前,不敢轻易靠近。
狼生性奸诈,温思尔唯恐这又是什么新战术,不敢有分毫松懈。
她观察着野狼的一举一动,直到发现野狼原本狰狞的面孔慢慢耷拉下来,终于是松懈下来。
白云潇此时已惊得说不出话了。
这些野狼都是他亲自送入王府的,它们的习性白云潇再清楚不过。这种山狼凶狠好斗,平素逢人就咬,不咬死绝不善罢甘休。
今日怎么会突然偃旗息鼓,难道……
陆绎澜的面色凝重十分,握着杯盏的手因用力过度已经绷得泛白。
只见两头狼的爪子相互碰了碰,又交换了一下视线,最后居然一起朝温思尔低下了脑袋。
仿若认输一般!
温思尔不由愣了愣,她深呼吸一番,壮着胆子一步步靠近野狼。
一片厮杀的痕迹里,两只狼没再挥舞一下爪子,而是将脑袋垂得更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鸣声。
与之前充满斗志与示威意味的嚎叫不同,这次叫得“唔呜”的。
白云潇与这些狼打过交道,很清楚这个动作代表什么。
这是被打怕、打服了!
果然,下一刻温思尔迟疑着伸出手去摸野狼脑袋上的毛发,野狼也没有咬她。
甚至还主动将脑袋送到她手下,尾巴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自此,温思尔总算长长松了一口气,将两只狼的脑袋都揉了一遍。
陆绎澜又惊又气,当即从椅上站了起来。
哪怕是亲眼所见,他都怀疑是自己出了幻觉。
这帮野狼是他亲自考察过的凶残暴戾,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能留活口的。
何况是这个文文弱弱的温承明?!
而围栏内,温思尔已经近乎虚脱。
她起身踉跄着走到门边,倚着门框大口大口喘气。
冷汗打湿了她的额发,原本为考核准备的锦衣绣服也被撕咬得破碎不堪,满是血迹。尤其是她的左腿,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那一块布料,一直流淌到脚踝,瞧着就触目惊心。
这会儿刚松懈,痛意便翻江倒海地涌上来,逼得她面色都苍白几分。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呼过一声痛,更没有掉过一滴泪。
她抬起眼,静静看着陆绎澜,沙哑着嗓子道:“王爷所托之事下官已经办好,不知王爷,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