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军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脑满肠肥的矮胖子走了过来,带着大草帽,穿着半新不旧的咔叽布褂子军绿色裤子和解放鞋。
这打扮,不用问,就应该是水库管理站的工作人员。
要知道,这时候普通社员可穿不起解放鞋,基本都穿自家做的千层底布鞋。
林正军冷冷地道:“我来看看堤坝的情况。”
他对这帮水库管理员没什么好感!
原因很简单,且不说他们尸位素餐,玩忽职守,导致了白蚁滋生。
前世桥板水库出现溃坝征兆,他们明明有广播设备,但竟然没及时通知下游群众疏散避灾!
最后经过事故调查才知道,这帮人竟然拿广播的电池来听收音机录音机,把所有的电池电量耗光了!
要知道,按照水库管理规定,水库广播用的电池必须专用,并且要及时补充!
而一见水库有溃坝的迹象,他们只顾向上游逃命,也不去下游口头通知群众。
正是这帮人的渎职,最终导致下游诸多公社和大队蒙受巨大损失,死伤惨重,几十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看堤坝的情况?你一个泥腿子有什么好看的?”矮胖子吆五喝六地吼道。
“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林正军喝道:“我是泄洪道下游的社员,大坝的安全也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咦,你小子挺会唱高调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
矮胖子趾高气扬,满脸鄙夷道:“一脸穷酸样,恐怕是来偷鱼的吧?鱼在哪里,赶紧交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鱼了啊?”林正军当即心头冒火!
“嚯!你还嘴硬呢,惯偷吧!”
矮胖子伸出手道:“这次幸亏机智的我发现及时,你偷鱼未遂,但前几次水库丢鱼肯定是你偷的!罚款两块钱,赶紧交出来,不然,我报公安抓你!”
原来是想讹钱呢!
林正军双眸闪过一丝怒意。
以林正军原来的脾气,肯定将这货暴打一顿了。
但他现在可是县里树的典型,动不动打人,传扬出去影响不好。
反正搞清楚了情况,回头直接找白志远或者水利局汇报就行了。
林正军懒得再说,扭头就走:“我和你说不着!”
“唉,你小子想跑?站住!”
矮胖子一把抓住林正军的后衣领,挥舞肥厚的手掌就朝着他的脑袋扇了过去。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林正军心头火起,双腿扎马步一蹬地,背身后撞,一个“贴山靠”重重地撞在胖子怀里。
“噗通!”
矮胖子完全是虚胖,不堪一击,踉跄后退,摔了个四仰八叉。
“妈的,你竟敢胆敢殴打国家工作人员!”
矮胖子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蹦三尺高地指着林正军破口大骂:“你小子完蛋了,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
他颠颠地跑回去几步,就从草丛里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弹弓,拉满弹弓,瞄准了林正军。
这玩意有点吓人!
是射鱼用的弹弓,锋利的箭矢闪烁着寒光,牵着纤维细丝,力道不小,能把人射出个大窟窿!
“跪下!不然,我给你脑袋添个大窟窿!”矮胖子得意洋洋地大吼大叫,仿佛赢麻了。
“你干啥呢!放下!万一伤到人怎么办?舞刀动枪的,有啥事不能好好说话吗?”
正在此时,暴躁的吼叫声传来,一个农人打扮的老者,沿着堤坝,威风凛凛地大踏步走了过来。
“谁的裤裆没关严实把你这只鸟放出来了?关你什么事儿啊,一边去!不然我把你也射个窟窿!”
矮胖子正在气头上,见老者打扮普通和周围村庄的社员一般无二,说话顿时非常不客气。
而林正军看了一眼老者,就感觉五官和郑大利有几分相像,再看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不由差点笑出声来。
他怎么可能是普通社员,现在村里老百姓哪里戴得起手表啊!
郑永畅!
郑大利的老子,市水利局局长!
估计是听了自己的提醒,过来查看水库情况了!
矮胖子牛逼啊,把郑永畅当成鸟来骂,是个人才。
果然,郑永畅气得脸色铁青,单手叉腰,指着矮胖子鼻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有啥资格罚款,凭啥持械伤人?”
“凭我是水库临时管理员,凭我姐夫就是水库管理站站长李刚!”
矮胖子暴躁地吼道:“咋的,你也是来偷鱼的,他的同伙啊?”
“嚯,我今儿个运气真好,还抓个共犯!你也给我跪下,不然,我也把你射个透心凉!”
往年村里闹饥荒,经常有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