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的不断输出的辱骂“你TM还知道接电话啊,老子打这么多通电话你这畜牲耳聋是吗,你以为你离开了我的生活能有多好?程佳,要不是我还要你,你就成孤儿了,居然还真敢自己去别的城市工作。”程佳双唇紧抿,脸上带着愠怒,父亲的道德绑架,一直这样压抑着程佳。“我想,我走之前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再需要你施舍的一丁点儿好处,(粗喘了一口气)反正呢,你不也一直不想承认我们的父女关系,那正好,我也一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说完,程佳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衣袖下的双拳紧握着,顿时感到浑身发麻。父亲一直是这样,从未变过,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促成了他的大男子主义,渴望控制一切与他有关的人,包括程佳。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月光爬上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本是一派活力的景象。
程佳却无力再欣赏,她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强忍着的泪水不断在眼眶周围试探,她用纤长手指捂住了泛红的双眼,让泪水穿过指尖缓缓流下。程佳经常在想,为什么自己是不幸福的,她幻想过放学时父母的拥抱,幻想过在游乐园里度过的假期,而随着长大,她却不再羡慕家庭的完整与美满,不再渴望父亲的友好对待,甚至不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记起小时候,程佳最喜欢《飞鸟集》中的一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她将这句话写在日记本的第一页,在从前父亲每一次的辱骂甚至鞭打后都会读一遍它,总希望读过得每一遍能够减轻内心的苦楚,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永远无法做到也不能做到“报之以歌”。良久,暖光灯下的房间,只剩浅浅的呼吸声,程佳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通红的眼泡道尽了无限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