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侍女走近了弘圣宫,她看到了一脸怒意的独孤太后,看到了那位风华绝代,那位她心中唯一大敌的萧皇后,看到了低着头看着地板的内务府总管王义。
她还看到了当今的圣上杨广,于是,她的心情更加的放松了,甚至眼中还出现了几分轻蔑,也不知道她在轻蔑谁。
总之,只要蠢皇帝在这里,她觉得一切都好办了,如果这个蠢皇帝不在这里的话,她还有些担心太后和皇后会先斩后奏,不过现在么,什么担心都没有了。
不等独孤太后问话,崔氏女脚步故意一扭,她那婀娜多姿的柔软妩媚的娇躯,就直接跌倒在了弘圣宫大殿中,而她在故意跌倒的时候,正好是倒向了杨广那边。
“圣上。”崔侍女跌倒后,直接委屈巴巴地看着杨广,“妾身好想念陛下,妾身这些日子来,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吃。”
崔侍女说完后,看到杨广没有来搀扶自己,她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杨广贵为皇帝,也不可能主动搀扶她,于是她便主动朝着杨广爬了两步。
只不过,王义很快就挡在了崔侍女和杨广的中间,“德妃娘娘,请您先解释一下断肠草草粉的事情吧,为什么这等剧毒之物,会出现在福阳宫?如今,还得委屈德妃娘娘,暂时不要靠近圣上。”
王义直接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也是在主动告诉每一个人,他乃是圣上提拔起来的内务府总管,任何人都不能对圣上有二心。
而王义这么做,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太后的意思,因为后宫出了这种事情,崔氏女难辞其咎乃是咎由自取,但是真要追查下去,他王义也是难辞其咎的,轻则被夺了总管的之位,然后被赶出皇宫,重则是要杀头抵罪的。
崔氏女见到王义,眉目之间顿时露出一抹憎恨,“大胆奴才,你竟然敢阻拦本宫?”
王义素来就不怕德妃,杨广都不回大兴皇宫,他巴不得在大兴皇宫做他的土皇帝呢,平日里怎么会主动去买这个买那个的账呢?
而且现在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萧皇后有太后撑腰,就算崔氏女是圣上罩着的,可谁能保证圣上不会再回去西苑别宫?
要是圣上再去了西苑别宫,得罪了太后,得罪了皇后,那王义这个内务府总管,也绝对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连萧皇后都敢直接把崔氏女给拿下,王义又怎么会不明白现在该做什么选择呢,“德妃娘娘还请恕罪,臣是圣上的臣子,奴才也是圣上的奴才。”
王义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勇气,而是火气,崔氏女骂的那句奴才,也把王义给骂火了。
宇文化及压了他许久,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宇文怀及死了,自己也翻身了,又多了一个德妃如此侮辱他,他又岂能忍受?
要不是宇文化及,他这个后宫大总管,都不知道有多少妃子抢着巴结他呢,结果现在却成了奴才,他又岂能不窝火。
听着王义这毫不客气的话音,崔氏女突然惊讶地发现,整个弘圣宫中,竟然在顷刻间,就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了。
她惊恐地看向杨广,却慕然发现,杨广的眼神竟然是那么的清澈,根本就没有平日里的那种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
如此清澈的眼神,不带半点儿欲望,崔氏女头一回发现,圣上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完全就不是那个平日里只知道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的圣上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圣上竟然对自己的魅惑之术免疫了?不可能,圣上早就中了自己的魅惑之术,就算是靠山王杨林出手,也只能保证他自己不被魅惑,又岂能解除的了别人中的魅惑之术呢?
难道是斛斯政?又或者是杨素?也不可能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功夫真的能强得过靠山王?尤其是杨素,每次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眼神中的野望,是藏都藏不住的。
崔氏女心中,终于是出现了一丝慌乱,但是她很快就把自己心中的慌乱给压了下去,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若是事情真的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大不了鱼死网破便是,崔氏女甚至有自信,她能够冲出这大兴皇宫,只不过到时候,自己所在的崔家
独孤太后不再沉默了,她猛然起身,呵斥道:“德妃,自从你进入皇宫以来,哀家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身世过往,哪怕是先帝定的罪,哀家也没有反对过皇帝赦免你们崔家,哀家对你如何,你自己心中清楚,圣上对你如何,你心中更是清楚。”
“哀家问你,每一次各地上贡给哀家的东西,哀家哪一次少了你的?哀家对你和对皇后都从来没有过偏心,皇帝宠你甚过皇后,哀家也从来没有过问过。”
“现在你告诉哀家,你为什么要在福阳宫藏毒,你究竟是意欲何为?你是受人指使想要谋害皇帝,还是你们崔家意图天下?”
独孤太后不愧是开国就能母仪天下的人物,不愧是能把那位文帝拿捏的死死滴人物,几句话就把太后之姿展露无遗。
崔氏女听了独孤太后的话,也终于是露出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