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发威的老虎收起了利爪(1 / 2)

陈山不耐的语气仿佛下一秒便会克制不住暴起打人。

袁佳慧眼泪都快被吓出来了,只得扯了扯江云岫的衣角向她求救。

江云岫有样学样,也去扯陈山的袖口,两根削葱根似的细白的手指,拈起一点衣料摇了两下:“陈叔,就是一个意外,两个人不小心撞到一起,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好好看路,哪能为了护犊子就不讲道理了呀。”

她的眉眼弯弯,明媚地似乎能驱散周围一切阴霾,柔声道:“回家吧,不是说已经叫了医生吗?”

陈山“嗯”了一声,周身戾气转瞬间化没了。

面对江云岫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只发威的老虎收起了利爪,虽然乍看上去还是有些吓人,但是真正危险的攻击性全都藏起来了。

陈山推着江云岫往外走,轮椅滚过水泥地面,几乎没什么噪音。

袁佳慧送两人到校门口,看他们上车,和江云岫道别,直到学校大门缓缓关闭,黑色宾利驶出视线,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呼——”

“可算是走了。”

再不走,袁佳慧都觉得她也可以去医务室看看病,吃点儿药,压压惊什么的,陈山叔的低气压,简直太可怕了。

袁佳慧惊魂未定地转身,慢悠悠走了两步,忽地停下,然后拔腿就跑——之前一着急给忘了,眼下这节课可是光明顶的物理课啊,她要是缺席的话……惨了!

袁佳慧跑得飞快,惊起一地落叶。

落叶后方,一个少年从树后现身。

黎潜看了眼袁佳慧的背影,踩着落叶往外走,厚厚的枯叶,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

还未靠近校门口,保安室里走出人,拦住他,厉色道:“哪个班的?不上课在外面乱晃什么?”

黎潜抿唇,静了下。

刚刚那两名女生在校门口站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询问,到了黎潜这儿,就忽然有了责任心。

他从书包里掏出转学证明,解释道:“我是新来学校报道的,老师让先回家,周一再正式入学。”

转学证明的资料上确实有高三(一班)班主任的签名,以及填写的准确入学时间,做不得假。保安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扫了扫,又上下打量了黎潜一番,这才漫不经心地放人:“走吧。”

黎潜收好资料,自己动手推开了校门口侧边的小门,跨出去又转身将门合上,快步离开。

他越走越快,后面直接跑了起来。

冬日的冷风飕飕从衣领处往里灌,黎潜的眼前一片片呼出的白雾,他跑着跑着微微掩住口鼻,不想直接呼吸外面凉得刺人的空气。

等到黎潜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饭店,不出意外被骂了。

档口这个时间并没有客人,一身深灰色棉大衣的老板在柜台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计算器算账,见黎潜跑进来,老板不紧不慢斜了眼挂钟,将笔一搁:“你迟到了八分钟。”

这句说完,他特意停了下,看上去似乎是不想继续说下面的话,但还是说了,语气满是埋怨:“你要是不想干可以不干,别耽误事儿啊?”

黎潜没说话,快速脱下外衣,挽袖子准备进后厨,他刚来舜城,还没找到别的工作。

老板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跟一路说:“今天是你自己说可以早来两个小时,我才勉强没请其他人,我是个开饭店的,备菜是重中之重的环节,现在你迟到了,造成的损失必须得算在你身上啊!”

老板倚在墙上,看黎潜默默洗菜,似是大发慈悲的口吻:“这样吧,我也不是个克扣人的,就只扣你头一个小时的工钱,这事儿就算了。”

黎潜头也没抬,冬天的水一触及就仿佛针扎入指尖似的,寒凉刺骨,他的十根手指很快便通红得像一根根肿胀的胡萝卜。

他平静道:“可以。”

冬天总是暗得比较早。

江云岫刚被陈山接回家的时候天空还是亮堂堂的,到这会儿已经晚霞褪尽。

她的脚上敷了药,红肿消下去不少,可即便如此,还是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后,她才终于劝好担心地不得了的陈山,让他同意家庭医生可以下班离开。

一头大汗的家庭医生刚走,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保姆俞姐便走了出来,招呼他们吃晚饭。

厨房半开的门缝里飘出吸油烟机工作的嗡嗡声,还有饭菜的香气,江云岫落座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数盘大大小小、热气腾腾的菜,并且,红绿菜肴泾渭分明。

靠近陈山的都是红彤彤油汪汪的肉菜大菜,靠近江云岫的则是一些摆盘精致的清粥小菜。

她握着筷子,有些不满:“我又不是食草动物,怎么能光吃草啊?”

俞姐在两种菜中间的位置坐下,替江云岫添了一碗粥,哄道:“你今天刚受伤,吃得清淡一点对身体好,过两天我就给你做大餐吃好不好啊?”

说话间,陈山也替江云岫挟了一小碟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