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甘情愿被它困住(1 / 2)

在得知严深害死了王铭亨之前,盛云岫虽然怀疑严深,但也没确定她就是他杀死的。

她那时想,也许是鬼气在她的身体中停留得太久,无力回天,所以血玉只留住了她的魂魄,让她作为一只与众不同的鬼而存在。

直到,与她相同体质的王铭亨死了,死相极惨,方才提醒了她——严深可以杀人。

她之前的一番话里藏着诸多试探,严深却一个字也没有否认。

并且,王铭亨与血玉毫不相干,严深杀他,怕是另有所图。

他老了,心思自然也变了,血玉再好,也不能保证他能获得长生,重返青春。

或许之前,严深的心思还在当好一门之主,拿回血玉上,如今到了垂暮之年,看着依然青春的盛云岫,看她能逍遥地当一只鬼,随心所欲凝结实体当一个人的时候,他应该就动了心思。

简单的说,严深想变成和盛云岫一样的存在。

有两个条件,一是活人时就能存贮鬼气的体质,一个是让鬼能凝结实体的血玉。

为此,严深研究王铭亨的时候,不惜虐杀了他,死后还不放过他的灵魂,将他的魂魄伤害的千疮百孔。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回头?

吕清烨听到盛云岫说出了王铭亨的死状,他无法置信地看着严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刽子手。

严深冷漠的眸光中透露出潜藏的狠厉,他再也不装了,下了狠手:“不想死的话,就把血玉给我。”

吕清烨再也支撑不住,趴到了海滩上,他抱着血玉摇头,一个字吐一口血:“你……做……梦!”

眼看严深不顾吕清烨死活,盛云岫再是顾及他,也只能让鬼气裹住两人。

鬼气之内,如同另一空间,无处不在的重力限制了二人的行动,严深年纪大了,影响更甚,甚至施展不出术法。

盛云岫抬步朝他们走去,严深眸光一厉,从袖内滑出一柄短刃,刀尖对准吕清烨的咽喉,他沉声威胁:“你若再靠近一步,我先杀了他。”

盛云岫停住脚步:“垂死挣扎不过是更面目可憎些,你觉得你还能活?”

她歪了歪头,其实没有多少焦急的神色:“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他,放弃杀你呢?”

严深刀尖更近一步,吕清烨被刺破喉咙,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下来。

身在鬼气之中,没有血玉护体,严深处于劣势,不一会儿,体力脑力皆不行了,只能恶狠狠地继续威胁道:“那我就拉他一起陪葬!”

盛云岫不耐地弹了弹指间。

不管她嘴上如何说,脚步终归是没再往前。

她皱着眉,低下头,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深谨慎地拖着吕清烨往后退,一步步退出了鬼气的范围,盛云岫始终站在原地,眸光不明地看着他动作。

最后一步,凝滞行动的力量消失,严深再次恢复自如。

他刚想带着吕清烨先行撤退,离盛云岫远一些,再想办法拿到吕清烨怀里的血玉。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海滩之上。

不知何时,严深的体内涌入了无数乌黑的鬼气。

就如同曾经的盛云岫与王铭亨一样,这些鬼气被锁在他的体内,一秒一秒地增多,膨胀,他的身体与灵快要魂装不下它们了!

严深松开了吕清烨,恐惧地看着仍然源源不断从吕清烨体内传到他的身体里的鬼气。

他心神大震:“这怎么可能?!他是人啊,怎么会……”

盛云岫缓步上前,幽幽的声音穿透鬼气,准确地到达严深耳边:“知道婚契吗?”

“冥婚双方,两魂联结,是为契约。”

“所以,我的鬼气能平安无事地自他的灵魂周转,强行输入到你的体内。”

盛云岫低眸,睥睨着脚下狼狈痛苦的人,声音冰凉,没有丝毫可惜,宣判道:“严深,你就要死了。”

“死法会和王铭亨一模一样,鬼气爆体而亡。”

这便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她轻轻笑了一下,问他:“在死前终于体会到了鬼气贮存体内的感觉,也算了了你的遗憾了吧?”

严深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了极大的恐惧的神情,他颤抖着朝前伸手,只抓住一把空气。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嘴巴艰难地张合,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盛云岫眼看着严深的皮肤变成死人一般的青灰色,看他的瞳孔放大,看他被鬼气折磨,看到鬼气爆发的瞬间,他停止的呼吸和不完整的灵魂。

失智的严深的魂魄连鬼气形成的时间都等不到,摇摇晃晃一步步迈向大海,魂魄越来越淡,消散在波涛的海水中。

……

吕清烨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海边。

身旁盛云岫的身影只剩下淡淡的一个虚影。

他着急地翻身坐起,想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