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袁呓
叮咚一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宝子记得看看前面的!跳章会跳剧情哦魂的神情瞬间变得狠厉起来,冷哼了一声说道:“都陵还是如此自信啊!"阿芎的眼神一凛,下意识地将江海攥到手心里,问道:“你是谁?”“我不仅杀了贺章,还杀了城东的那个老头呢。“魂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勾着黑唇恶劣地讲述自己的事情。
她轻轻举起自己的手,指尖青黑、指甲尖长,欣赏地说道:“我用指尖在他们头皮顶的百会上轻轻地一划,活生生的人轻而易举地被撕开了一条裂缝,魂就能被完整地拽出来。”
“痛苦、挣扎、反抗……都是无用的,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从我的手中疼死,再浑浑噩噩地被幽象蚕食。世间本该是这样的,对吗都陵?”魂边讲杀人的事边兴奋地咧着嘴笑,血红的东西在她黑漆漆的眼中翻涌。阿芎没有理会她的疯言疯语,单刀直入问道:“你杀了李老后不曾离开?"“当然没有。"魂往后一仰大咧咧地躺在了后座的靠背上,心情愉悦地说道:“我喜欢欣赏人死后魂被抽出来的过程,更喜欢生魂如浮萍般飘渺无依的感她陡然歪了一下头,慢慢地伸长脖子凑近阿芎,带起一阵阴风扑上她的面庞,似耳语般说道:“我就在院中的树上看着都陵你呢。”“然后一路随车跟了过来。”
阿芎没有立刻讲话,约莫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找李老?难道贺府后院的两具尸体与你也有关系?”虽是问句,但从阿芎的口中说出倒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扫到她的神情略微僵了一下,阿芎继续沉沉地开口说道:“一路跟踪却偏偏在这个时间出现,你在替谷本拖延时间?”
魂在听到“谷本"两个字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下意识地用自己青黑的指尖慢慢地攥上阿芎的胳膊。
衣料一点点被尖利的指甲扯烂,小臂上的皮肤也被扯出一条小口子。没了皮的保护,白肉渐渐地渗出血珠。
血珠碰上她青黑指尖的一瞬间,“滋啦"一声像是被火烤了一般,她顿时收回了自己的手,痛得浑身发抖,两只眼瞪着阿芎。阿芎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顺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可是我已经找到谷本的房间了。”
来占区的路上,颜渚曾跟她介绍过洋人的办公室,每个都比得上一间大房子,里面放着无数机密,是很多人都想盗取的资料。所以谷本经过后,迷毂纸锁链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就被放了出去,尾随上了谷本的脚步追寻他的踪迹。
魂被她一句话点醒,才猛地垂下脑袋朝她的腰间看去,那里原本挂着的青白色纸锁链早已不见踪影。
黑漆漆的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腰带的地方,不一会儿魂哧哧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乐道:“都陵你还是老样子,如此不解风情。”“没了防身的迷毂锁链,你不怕我杀了你?”魂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手作爪状放在距离阿芎腰侧不远的位置,掌中慢慢地显露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冷冷地开口道:“就算你与迷縠同根相生,能够御魂克魂,倒还是怕兵刃。”
“防身的武器,我没有吗?”
阿芎的手指在掌心的江海脑袋顶上叩了两下,霎时间一张小纸人渐渐地伸长变成了棕黑色的荆棘状迷毂枝。
除了里面还睡着一缕魂,它看起来与千年前的迷縠枝并无两样。阿芎甩了一下手中的迷縠枝,本该僵硬绷直的荆棘竞兀自伸长变得柔软,先是打散了魂手中的匕首,后又一圈圈绕上了她的身侧。无数的利刺指着那只魂,只待阿芎随意动动手指便能将她绞杀。匕首被绞散,自己也被无声无息地控制住,魂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知道阿芎的能力甚至不敢动分毫。
“你现在跑…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阿芎松开了抓住迷縠枝的手,任由它越缩越紧将魂困在其中。她扭过身看向一旁昏倒的颜渚,开口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少则一两月……阿!”
无数荆棘瞬间微微刺入她的魂体之中,无尽的痛苦弥漫上来,疼得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都开始化开。
“我想听实话。"阿芎没有看她,但听着她痛呼的声音稍微平息后开口问道:“你所使人昏迷的方法,对他身体有害否?”魂在颤抖,像个停不下来的筛子一样。她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哆哆嗦嗦试图开口但根本发不出声,最后只能摇了摇头。阿芎想了一下,随手一握,那根缠绕在魂身边的荆棘迷縠枝顿时收敛了自己的刺,从半空中飞了回来,服帖地落在了她的掌心。她等了一会儿,不远处月光下有一缕白影乘光而来,动如闪电,顷刻间便从街角发到了车的外面,顺着车窗缝隙攥了进来。是迷縠纸锁链回来了。
“你可以走了。“阿芎随意一抬手,纸锁链亲昵地缠了上来,将刚刚跟踪谷本的讯息在一瞬间同步给了她。
没了荆棘的限制,浑身上下被刺出多个口子的魂一下子摔在了后座上。她歪着脑袋,一手弱弱地扶着靠背,连咳了好几声。她费力地抬眼,见阿芎捏着荆棘迷縠枝便要开车门出去,虚弱但不忘嘲讽地开口道:“你走了就不怕我把他杀了?”“你可以试试。"阿芎抛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越过颜渚开车门走了,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荆棘状迷縠枝在她的腰间垂垂地挂着。一瞬间,这番情景好似回到了千年前的云中。那只魂透过前窗玻璃看向阿芎的神情有些恍惚,眼中的黑墨慢慢地化开一角,但不一会儿又重新填满。
阿芎转过了街角,她也收回了目光。蓦地,余光中一条白影在扭动,她陡然看过去,发现是那条青白色的迷縠纸锁链。它绕在了颜渚的身旁,正警戒地看着她。魂与它对视良久,突然咧嘴笑了一下,撑起身从车窗缝隙飘走了。
夜晚的天气微凉,阿芎裹紧了衣服继续加快脚步。虽然入了夜,但占区的某些地方却诚如白日一般。
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免引来很多意味不明的目光。只是那些人见她腰间挂一根奇奇怪怪的荆棘,无人敢率先上前。刚刚纸锁链跟着谷本一路到了他的办公室,摸清路线后便悄无声息地绕了回来,如今她就是沿着它探查的路线再进入谷本的办公室。虽然他大晚上从红色舞厅出来还要回一趟办公室的行为非常奇怪,更像是在引诱她跟上。不过那只魂却又突然跳出来阻拦,妨碍了谷本的计划。两个立场相同的人却做着相反的事,着实奇怪。不论他们两个谁是谁非,她都必须冒险去一趟谷本办公室,找寻他们陷害贺章的原因、掌握证据将他救出来以及了解无底轮回桥的主家。红色舞厅所在的位置就已经算是靠近占区中心了,而谷本的办公室更是处在正中心,两者距离不远,阿芎没走多久便到了。那是一座很高的楼,坚硬的建筑材料筑成,地处东吾城中最高的一处小山丘上,高大威武、俯瞰占区的模样可以震慑整个东吾。门口有一队守卫,每人身上配了一把很长的东西,应当就是颜渚所描述的枪。阿芎没有见过开枪,更没见过子弹快速袭击洞穿身体的画面,暂时对它没有什么畏惧感。
她站在不远处迅速地巡视了一圈,溜着边找了一个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的视线盲区。阿芎凑到紧闭的窗边,将腰间的迷縠枝取下,随便在指腹上划了一下,挤出来几滴血落在荆棘刺上。
下一刻,它干瘦的肢体上某一根刺猛地伸长,且越来越细,直到细如薄纸穿过窗户缝隙,从房间里面将上面的落锁给拉开,轻轻一推窗户便吱呦一声缓缓向阿芎敞开怀抱。
她的手指在迷縠枝上轻轻一点,它便恢复了原样。阿芎一手按在窗台之上,轻巧地翻了进去,无声无息地落地后将窗户慢慢地合上。从头到尾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谷本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间,从这里摸到办公室首先要找到楼梯,但不排除路上撞到巡卫的可能性。
阿芎踱步到门后,握着把手轻轻一旋,拉开了一条小缝隙。她顺着门缝往外看去,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判断楼梯的位置。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巡卫,根据纸锁链的探查,楼梯应该在出门左手方向。阿芎将门微微拉开一个弧度,轻而易举地挤了出去。她将门快速地合上之后,四下扫了一眼径直朝左边走去。
不出三十步,她看见了上二楼的楼梯。
阿芎加快步伐走上楼梯,刚要行至拐弯处时陡然听见上面传来了下楼梯的脚步声。
她立刻转身下楼,想要回到那条阴暗的走廊里,装作一个普通的劳动者。五阶、三阶、一阶,阿芎刚要拐进走廊的时候,身后陡然想起一道声音。“等等,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就算她听不懂也能琢磨出那句话其中的味道,阿芎攥紧手中的迷縠枝,荆棘刺受到她的感染也不由得支棱起来,顿时划伤了她掌侧的皮肤,血在滴落的一瞬间被迷毂枝卷走。
如今的处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身后的脚步声渐近,他问询的声音也越发不耐烦。
迷縠枝在血液的滋润下慢慢生长,楼梯和走廊连接处格外昏暗,看不清如地板颜色一致的荆棘正在扩张自己的领地。在那人距离阿芎还有两阶楼梯之时,藏在暗处的迷縠枝沿着墙壁往上爬,随后猛然暴起,在他的眉心处瞬间鞭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