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六十六章
气氛安静中带着微妙情愫,在二人呼吸中发酵。宴乔后知后觉察觉贺轶眼神变化,直勾勾看着她,好像盯上了猎物般。“听我的话,不要给我惹麻烦。”
她边说边撤回手。
刚离开贺轶的唇,就被贺轶的手劫了回去,还被力道惯性拉过去,差点撞上贺轶的胸膛。
贺轶吸着宴乔指间香味,触感软软的,情不自禁捏了捏。“师尊身上味道变了。"贺轶低头看着宴乔的眼睛,他目光略有点沉,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变化。
“这是小驰送与我的香囊。”
宴乔试图动了动手,抽不回来,只能腰轻弯,示意给他看腰间的香囊。贺轶不语。
那个近期拜师的新人?
小驰?
还叫得如此亲密。
贺轶眉头不可察地皱了下,他不喜欢。
“不好闻,师尊丢了罢。“贺轶弯腰,把下巴搁在宴乔肩膀上,“阿轶能为师尊再造一个。”
“不用了。”
宴乔知道贺轶的脾性,香囊很是麻烦,怕还没做到一半,人就暴躁丢在一边了。
“我挺喜欢的,而且阿轶并不喜麻烦,我们还有许多地方没去,算了。”闻言眉头更皱了,贺轶攥着宴乔的手,往附近的香囊铺子而去。“这可不能算了。"贺轶转身,握住宴乔的肩膀,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师尊喜欢的,无论多麻烦,阿轶都会做出来。”
“定给师尊最好的。”
香囊铺子不算大,各种香囊挂在架子上,每一款都用符隔绝香味,拿起凑近便可闻到。
宴乔看了几样,都很不错。
然贺轶挑剔得很,就问老板有没有能让自己做的。老板走出来,很是歉意:“今日并没有制作香囊的活动。”她扇着自己的团扇,解释说:“这些香粉是用鲜花制成,郎君你也看到了,满城只剩下凌霄花,这些都是库存,实在没有多余的了。”贺轶一听没有,嘴角抿起。
师尊不想戴他的簪子,但他还是想在师尊身上留下什么,跟兽类在亲密之兽蹭上自己的气味一样。
“算了。"宴乔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缓缓走来,拉着贺轶的袖角。老板正悠闲扇着团扇,见此想到什么,用扇子捂嘴笑:“郎君原是为心上人编织呢。”
贺轶否认:“不是。”
老板一副我都懂。
“小情侣羞涩我懂,来的都是这样,虽没有香囊香粉,但郎君可以编织缨穗,送给心上人寓意着永结同心,永远不分离。”贺轶本看老板竞有胆子怼上他的话了,心中杀意渐起,听到后面话,他情绪收了收。
永远不分离……
他要和师尊永远不分离。
即便做了鬼,也要缠着不分开。
如此,他便指引坐在屋内的书桌前,面前放着不少做工材料。“见郎君和娘子生面孔,是第一次来吧,屋内材料免费使用,以后多光顾光顾便好。”
宴乔笑着说好。
书桌正对窗,半开的纸窗外凌霄花盛开,还有一小绺藤蔓从窗边垂落下来。这种缨穗比香囊更麻烦得多,宴乔心想贺轶更怕是要半途而废了。不料,贺轶格外认真,一针一线仔细极了。午后风吹着舒适,宴乔还有点乏了,连连打哈欠。“师尊想要哪种装饰?”
听到身旁人开口问,宴乔懒懒收拢神思看过去。贺轶侧头望向宴乔,见师尊泪眼朦胧,略带困倦。他紧紧看着她凑过来。
“这个蓝色宝石挺晶莹剔透的,加上这个。”“嗯。”
“红色的也很好看。”
“嗯。”
“这个彩色的我还第一次见,要不选这个。”“嗯。”
宴乔还在精心挑选,听到头顶上的声音敷衍又心不在焉,边抬头边说:“缨穗不能放这个多,要选出一个。”
她话刚说完,对方俯下身来。
眼角湿热。
她眼眸无声顿了顿。
“师尊的眼泪,阿轶头一次见。“贺轶已经直起身,声音稍哑。脑中全是宴乔细密带着湿润的睫毛,以及那欲滴不滴的浅浅眼泪,只要眨一眨眼就晕染开。
贺轶不喜欢这样,他想尝尝。
如他所想,微微咸,却比他喝过的都要甜上百倍。贺轶拿起红色宝石缓缓落在绳中:"很像师尊的眉间痣。”完成后的缨穗并不算多精致,甚至可以说歪歪扭扭。贺轶也不满意,想要重新来,宴乔拿回来:“很可爱呀。”“它很丑。"贺轶较真起来。
“只要是阿轶做的,是阿轶的心心意,就是可爱。”贺轶略怔,回神嘴角微微翘起:“师尊可要一直随身携带了。”“做个剑穗也不错,我来给师尊装上。”
另一边。
沈枝意顺利找到目的地。
开门进入,入眼的小院子荒芜许久,除了生长半人高的杂草,还有旺盛的凌霄花。
从凌霄花的生长来看,还能窥见几分打理好的样子。沈枝意捏诀,探测屋中小院气息。
奇怪的是,这儿并没有妖息。
它竞没有陪着它的主人?
沈枝意心有疑惑。
上世这院子压根进不来,被妖力锁住,不能强拆。不过这次虽进来了,但妖不在里面。
是去了哪里?
“看来我们扑空了。"有人说道。
“有人路过,我们问问情况便能知晓了。“其中一个师妹眼尖,连忙追出去。“这儿啊,只住着一个女人,诗娘父母早死,只留她一人,身子还不好,落下病根。"年纪略大的爷爷叹息,坐在木凳上缓缓道来。“我们就教她养花,现在行情就是养牡丹这种好卖钱,诗娘不听,只想养着那凌霄花,每次连施肥钱都不够,需要廖家公子补助才行。”“廖家公子?"师妹插嘴问一声。
“这廖家公子啊,就是廖镇长的独子,跟咱们诗娘好着呢,听说本来都要谈婚论嫁了,不知怎么突然病倒了,找了许多大夫都不管用,几月前撒手人寰了。”
爷爷说到这儿,又是重重叹息。
“廖公子也是深情种,诗娘一生无人照料,就连丧事都是廖公子置办的,丧礼上哭得可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