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罗兰迪亚王都迪斯卡兰
随着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地升起,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告别了宁静,迎来了一天中最有朝气的时候。明媚的阳光扫过一条条街道,照射在高矮不一的橙红色屋顶上,洒落在充满生机的树木上,并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在这座城市的一所学校里,一些学生正在教室前玩耍。他们的打闹声和笑声,让早晨的空气里充满了活力。
菲莉尔·塔特林望着窗外的这些孩子,嘴角不由得露出慈祥的笑容。她摘下眼镜,用绢布将其擦拭干净。今年已经是这所学校开设的第二十个年头了,她作为学校里唯一的教师,既要负责教学,又要维持运营,难免有些吃力。而且这里和迪斯卡兰的其他学校相比,收费并不高昂。有时候,菲莉尔还会用有限的收入去资助一些贫困的学生,以至于连自己的生活都有些捉襟见肘。
但她并不在意。
她喜欢孩子,喜欢这所学校,并以自己的教师身份为傲。
就在菲莉尔沉入回忆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位陌生的黑发青年站在门口。
“打扰了,是塔特林老师吗?”
“是的,我是菲莉尔·塔特林。”她困惑地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青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慢慢走进来,用评判的目光环视着这间简陋的教室。他和菲莉尔经常打交道的那些人不同,身上没有多少市井的气息,反而带着一种疏离和高傲,很难读懂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菲莉尔忍不住想再次询问的时候,青年终于开口了。
“我想送两个孩子到这所学校读书。”
弄清楚他的来意后,菲莉尔松了一口气:“是这样啊。”
她推了推眼镜,迅速进入了老师的状态:“我能问一下,他们多大吗?”
这所学校主要招收10到14岁的学生,年龄小了理解不了上课的内容,年龄大了又不适合这种以基础为主的课程。
“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三岁。”
“那就没有问题了。”
“这里有哪些课程?”青年问。
“和其他学校差不多,主要是教文法和修辞。”她从讲台上拿起自己编写的课本,递给青年做参考,“也教算术、几何和音乐。”
青年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课本,将它交还给菲莉尔:“我能旁听一节课吗?”
“当然可以。”菲莉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青年坐到教室后面的空椅子上。
在接下来的授课中,菲莉尔抽空向后看了几眼,发现青年一直维持着冷淡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教学水平是否满意。不过很快,她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中,不再理会别人的反应。
这节课结束的时候,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鼓起了掌。
“很精彩的授课,女士。”青年称赞道,“我想和你谈一谈入学的具体事项。”
菲莉尔谦和地笑了笑,说:“您过誉了。”
在双方商量好了学费和授课日期等事情后,菲莉尔才想起了一件关键的事:“恕我冒昧地问一下,这两位孩子的基础怎么样?”
“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教育,不过基本的读、写、算没有问题。”青年很肯定地说,“我想他们适应一阵子后,就能跟上进度。”
“好的。”菲莉尔拿出一张纸,“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还请留下名字和住址,方便我们日后联系。”
青年点点头,接过纸,在上面流利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格雷·法尔斯”。
和菲莉尔告别后,黑发青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关上门,眼前浮现出了一行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字:“当前OOC值:68”。
这个人自然就是以维因身份活动的格雷。为了方便在罗兰迪亚活动,又出于偷懒的想法,他干脆用自己的真名去做“维因”的假名。
……不准吐槽这是套娃。
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去和艾涅斯特见面,明天就成为朋友,后天就说服他放弃报社,但即使没有OOC测量仪的存在,两人的认识过程也不能一蹴而就。
在这点上,需要运用写电影剧本的思路,按“起、承、转、合”的顺序去发展。
格雷坐到桌子前,拿出笔和本子。此时此刻,他满怀信心地相信自己能创作出精彩的剧本。
半小时后,墨水在白纸上洇染开一大片印迹,其他地方依然光洁如新。
又过了半小时,格雷默默地把写着“维因遇到艾涅斯特,两人相谈甚欢”的纸撕碎,扔到垃圾桶里。
一个小时后,格雷把空白的本子合上,神色木然。
他第一次执笔,就卡文了。
只要一想动笔,就会有两个难点跳出来,把他的思路卡得死死的。
首先,“维因”在罗兰迪亚的知情人眼中是一个死人,暴露身份是自找麻烦的行为。但以平民的身份,又根本接触不到身为王国将军的艾涅斯特。
第二,即使维因表露了身份,也对结识艾涅斯特没有帮助。别问,问就是不熟。
当初在实验室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是社交型的性格,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交流的机会。而且维因的自尊心比较强,总认为自己才是同一批里最优秀的改造人,偏偏还经常被别人拿去和艾涅斯特比较,听他们称赞后者是如何如何出色。
一来二去,他难免对这个竞争对手怀有敌意,就更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说这两个人是朋友,未免太过牵强。
格雷在桌子前枯坐了半天,感觉自己的状态就像大纲写了大半,却发现剧情出了BUG,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修的末流编剧。
惨。编剧,惨。
格雷为了圆上BUG,连钢笔都要咬破了。
他之前趁着奥尔菲上门的时候,还找了一张照片作铺垫……可是当时维因才刚被放出来,格雷对两人的具体关系还没有太多的设想。所以当奥尔菲问他维因是不是从前的朋友的时候,他否认了。
现在改口的话,不是在打自己脸吗……
格雷可不想还没当上编剧,就已经沾上了吃书的坏毛病。
但是不是朋友的话,要怎么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呢?
总不能是仇人吧?
等等。
格雷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是啊,即使不是朋友,也能说得通啊!
他的思维在不知不觉间被限制住了。谁规定一个人只能对朋友产生深刻的印象?
有时候,负面感情能比正面感情保持得更长久。
……
某一天的深夜,奥尔菲在处理完某件要事后,陪同上司一同返回官邸。
在这个点上,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在快到官邸的时候,奥尔菲看见一个行人远远地向他们走来。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穿着灰色的风衣,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围巾。
就在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夜风猛地变强了。
当风停止吹拂的时候,艾涅斯特和青年的视线正好交汇在了一起。
青年被之前的风吹得顿了一下,露出掩在围巾下的苍白的脸。那是一张非常端整的容貌,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冷淡,隐隐地带着身披尖刺一样的戒备感。
奥尔菲突然发现,虽然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但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却又显得有些相似。
艾涅斯特微微睁大眼睛:“你……”
两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像想是从对方身上寻找什么。
夜风重新刮了起来,发黄的落叶在他们周围旋转着,飞舞着,隐隐加强了这股对峙的气势。
真相是,两个当事人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不是夸张的比喻,而是对当前状况的如实反馈。
就他们看到对方的瞬间,两具身体间的心灵感应突然断开了。
就像信号被屏蔽的电视一样,只剩下无数的雪花点。
凭着对自身的熟悉,他们硬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困惑。
为什么?
就在他们动作僵硬的时候,一行文字及时地浮现在空气中。
“检测到同位体距离小于50米,精神链接已断开。”
还有这个限制啊……
两个人木然地想道。
下一刻,他们心中的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你倒是早点说啊!
“怎么了吗?”奥尔菲终于忍不住问道。
像是被他的这句话惊醒了一样,两人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青年拉了一下围巾,遮住了自己的脸后,匆匆地走了。
但艾涅斯特却还站在原地。
“这个人……”他犹疑地开口,“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不记得他是谁了。”
按照原计划,格雷准备通过这次偶遇,给艾涅斯特和维因制造点摩擦,来为之后的发展做铺垫。但事出突然,两人就这么和谐地相遇,和谐地分开了。
事到如今,只能临时说点什么了。
虽然维因离开罗兰迪亚后已经过了十年时间,容貌上肯定会有变化,但艾涅斯特至少会感到眼熟。
再联系自己之前看照片的行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铺垫吗?
格雷既为自己刚才的愣神找到了理由,又为之后留意维因的行为做了铺垫,简直想称赞自己的机智。
“在哪里见过吗……”
但奥尔菲听到这句话后,却皱起了眉头。
艾涅斯特很少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他所接触过的人,要么记住就不会忘,要么根本不会往心里去。能让他感到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他相信自己的上司,既然艾涅斯特说见过,那就一定见过。但是刚才在碰面的时候,青年的脸完全地露了出来,艾涅斯特却没有什么反应。
也许这个人不是靠脸,而且靠其他的行为,给艾涅斯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奥尔菲悚然一惊。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
另一边,维因背对着两个人,默默地向前走着,想等重新连上艾涅斯特后,再设法补救一下计划。但他还没来得及走远,就听到有人叫住了自己。
“打扰一下,这位先生。”
他回过头,看见自己信任的副官快步走过来,用礼貌而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军部的人。能请您抽点时间,配合一下调查吗?”
格雷:…………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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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