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子(2 / 3)

婕妤道:“皇后娘娘,这件事可要彻查到底,不能轻易放过做恶之人。”

她是高相的女儿,比铃铛也大不了多少。铃铛抬眼扫了一眼李承鄞,想着要是李承鄞到了李赜那个年纪,还找和儿媳妇差不多大的妾室,那可就太恶心了。

皇后道:“你们晓得,那宫人招供,是谁指使了她?”

李承鄞拱手道:“儿臣不知。”

皇后便淡淡地说:“将口供,念给太子、太子妃听。”

容霜只看了铃铛一眼,道:“奴婢原先是揽月阁的宫女,太子妃还是九公主时侍奉过,经常和太子妃聊天解闷。所以太子妃每回进宫,都会与奴婢说会话。前段时间太子妃住在揽月阁,便叫了奴婢去,太子妃给了奴婢一包金瓜子,又给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太子妃命奴婢将药放在绪娘将要吃的粟饭里,事成之后便许诺给奴婢自由身以及重金赏赐。”

铃铛在心里编谎话,想着以丹蚩人、西洲人的性子,该怎么回答,于是说:“母后!我怎么会给她下药!我在西洲的时候,谁要是让我不高兴,我就把她绑在马后拖死,怎么会用下药这种方法!”

李承鄞立刻回头,瞪了她一眼:“毒妇!”

皇后说:“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如果太子妃说不是你做的,可要有证据。”

铃铛茫然愣了一会,眼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不是我呀,我都说了不是,你们怎么都不信我……”

皇后问李承鄞:“太子,你怎么看。”

李承鄞神色冰冷地看了铃铛一眼。

是赵瑟瑟,皇后是惯用金叶子的,因此李承鄞也从小养成了用惯金叶子打赏的习惯,铃铛的花钱习惯更是他一手惯出来的,也只会使金叶子,无从得到金瓜子。东宫里唯一用金瓜子打赏人的,只有赵瑟瑟。既然那宫女称拿到了一包金瓜子,幕后主使就不言而喻了。

但他只是说:“但凭母后圣断。”

“太子妃虽然身份特殊,又是西洲的公主,不过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似乎不宜再主持东宫。”

如果不是提前和李承鄞通了气,铃铛真的要心凉透了。

皇后又问:“太子觉得呢?”

李承鄞连瞧都不瞧她一下子,只是说:“但凭母后圣断。”

“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太子就一点都不念及你们的夫妻恩情?”高婕妤问。

李承鄞低声道:“儿臣不忍,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儿臣不敢以私情相徇。”

“甚好,甚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句话,甚好。”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吩咐女官,“将赵良娣贬为庶人,即刻逐出东宫!”

李承鄞的神情如同五雷轰顶:“母后!”

“刚才那口供,确实不假,不过录完这口供之后,那宫人就咬舌自尽了。别以为人死了就死无对证,掖庭办事确实用心。继续追查下去,原来这宫人早年曾受过赵家的大恩,她这一死,本该株连九族,不过追查下来,这宫人并无亲眷,只有一个义母。现在从她家地窖里,搜出官银一百锭,这一百锭银子是官银,有铸档可查……再拘了这义母用刑,供出来是赵良娣曾遣人道她家中去过。这赵良娣好一招一石二鸟,好一招移祸江东。用心这样毒,真是可恨。再纵容她下去,真要绝了我皇家的嗣脉!”

铃铛看看李承鄞,又看看皇后,决定直接装听不懂。

李承鄞已经抢先道:“母后请息怒,儿臣想,这中间必然是有人构陷赵良娣,应当命人慢慢追查。请母后不要动气,伤了身体。”

他这话不说倒还好,一说更如火上浇油。

“你简直是被那狐媚子迷晕了头!那个赵良娣,当初就因为绪娘的事哭哭闹闹,现在又买通了人来害绪娘!还栽赃嫁祸给太子妃,其心可诛!”

李承鄞急得立刻跪了下去,道:“母后息怒,儿臣知道,赵良娣断不会是那样的人,还请母后明察!”

“明察什么?绪娘肚子里的孩子碍着谁了?她看得眼中钉肉中刺一般!这样的人在东宫,是国之祸水!”皇后越说越怒,“适才那宫人的口供提出来,你并无一字替太子妃辩解,现在告诉你真相,你就口口声声那狐媚子是冤枉的。你现在是太子,就爱你过来是天子,怎可以如此偏袒私情!这般处事怎么了得!这种祸水非杀不可,再不杀掉她,只怕将来要把你迷得连天下都不要了!”

李承鄞连声高呼:“母后,不可!”

铃铛也跪下去:“母后,不要杀她!”

李承鄞立刻接上去:“母后三思,赵良娣的父兄皆在朝中,又是父皇倚重的重臣,请母后三思。”

皇后冷笑:“你适才自己说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不敢以私情相徇!”

李承鄞带上了哭腔,又叫了一声:“母后——!”

皇后道:“东宫的事,本该由太子妃做主。我越俎代庖,也是不得已。这样的恶人,便由我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