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网王]苦夏 超难食 1851 字 9个月前

挂着「贺川」招牌的拉面店,角落里老式的收音机,清晨的电台播报说着关于平成年夏天最高气温的记录预计在这几日会被突破的话题,昨夜里房间的冷气突然故障了,虽然用风扇补救了一下,但还是难得没睡好,下楼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呵欠,准备去晨练前我在店门口一边做着拉伸一边说着:「爸,一会儿我会路过市场,就不用吉田叔送货了。」

「那正好跟他把这个月的账结了。」脖子里挂着一条白毛巾的男人弯腰把纸箱放在台面上,拉开收银柜的抽屉拿出账簿翻了翻,看了一眼报出一串数字。

「知道了。」我在原地蹦了两下,扣上帽子便出发了。

现在是早晨五点三十六分,夏日里日出时间本来就早,半边天已经全亮了,但是路灯还没熄,头顶云层有些厚,我想回来时应该不会太晒。每日晨跑的路线从家里的拉面店出发绕过街口的市场就能看见海了,沿着海岸跑步始终是一件令人心情很畅快的事情,尤其是时间很早,耳边只有海风声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奇妙的,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的感觉。印象里,我总是这样度过每一个早晨。

今天爬完最后一个上坡经过立海大高中部的校门,身后有人叫我的时候我手里还提着两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从市场买来的新鲜的猪大骨,店里一整日的拉面高汤都要靠它了。我闻声回过头去,穿着队服的柳生比吕士把手里文库本大小的书塞进背包里,抬头跟我打招呼,我低头看了眼手表的时间,这会儿也不过六点半不到,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网球部晨训时间应该是七点。

「这么早?」我把两个塑料袋拿到一只手上。

「一年生要负责打扫,今天轮到我值日。」柳生常是单肩背着笨重的网球包,但肩膀又很自然地打开,看起来很挺拔。

「你们网球部真是有够辛苦,IH差不多要开始了吧。」我感叹着的时候还心想,感觉关东大赛才刚结束了没多久呢。

「冈田早苗同学,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挖苦我。」柳生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才会很完整地加上敬语念出我的名字,比如说我戳中了他的痛处,又或者是,去年海原祭他被他的好搭档兼我的好同桌仁王雅治拉来了我们班的鬼屋,在被吓到的瞬间发现趴在井边的白衣女子其实是我的时候。

「我忘记了,高一没有参赛资格,」我摇了摇头,「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这么讲求年级,立海大网球部要与时俱进呐朋友。」

手里的东西很沉,我又换了另一只手拿,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偏头正好瞥见了在马路对面站台停下的巴士,这个时间点还会在立海大站下车的,大约也是和柳生一样的网球部成员。

放假前在学生会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时候我看过体育委员会交上来的各个社团的晨练时间,网球部是七点,排球和篮球部都是七点半,而柔道部,也就是我加入的社团,刚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合宿,在大赛开始前都只需要隔天下午去道场训练,而和他们传统的网球部不同,柔道部是一个唯能力至上的地方,所以我今年也会和中学时一样,代表立海大参赛。

「真田君,早上好。」我主动和走过斑马线的真田弦一郎问好。

「早上好,冈田同学。」这个人说话总是很板正,站姿、走姿也是,有时候会让我想起师父,或者想起师父的老对头,反正都是一丝不苟却又很执拗的老头。

留意到柳生的目光在我的手表上停留了两秒,我随即开口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训练加油。」

其实柳生好像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不过我已经提前转身了,以我与他相识三年的了解,如果是真的很重要的事,他会再跟我说的,只是因为刚好遇上了真田,柳生又是不喜欢麻烦的性子,所以与其考虑我们两个人话题之外的真田的心情,不如有什么之后再说。

难怪仁王时不时会说和柳生做朋友是一件又轻松又憋屈的事情。

「这种人一定是那种交了女朋友还非要让别人保密的人。」

我记得仁王这么说的时候我还附和了一句这是什么世纪大渣男设定啊,后来细想一下,确实有点像柳生会做的事情。

因为比平常回来的时间迟,到家时免不了被嫌弃地说两句。我有时候不太能理解爸爸在拉面上的较真态度,至少在我这种效率至上主义看来,继承店面的最大目的还是为了养家,所谓匠人精神还是有些虚无缥缈。

冈田哲平,也就是我爸,正式接手「贺川」的那年春天我刚上小学,四月四日那天放学我和同班的朋友约着去海边玩,但刚到家就被妈妈急急忙忙拉上了车,她告诉我外公不行了,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我问她什么叫「不行了」,妈妈看了我一眼,紧紧抓着我的手,低头抽泣。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分别”,不是你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而是就算你再想念这个人也永远不会可能再有任何回应了。

年轻时候就从上一代那里继承了拉面屋贺川虎太郎是我外公,性格豪爽,比起做生意更喜欢交朋友,他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