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网王]苦夏 超难食 1851 字 12个月前

人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不在少数,师父便是他众多朋友里的一个,不过他们过去的故事我是没什么机会知道了。

和师父的第一次见面我印象很深刻,葬礼第一天东京警视厅前警视监手冢国一,就是后来我的师父和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前本部长真田弦右卫门,也就是我师父的老对手,他们二位都是一早就到了佛堂,各自都带了不少警界的人来,阵仗很大,我一时间还在想原来外公是这么有身份的一个人物吗。

守夜时他们还在正厅聊了成夜,虽说气氛一直都有些紧张,不过那时我在偏厅里,感觉不到外面的剑拔弩张,只是一直尝试着和跟着爷爷来的手冢国光搭话。而在我努力坚持了三句话却都只得到一个哦字的回应之后,我放弃了。

把正坐在榻榻米上的他拉起身,我对他说:「今天是满月,海边风景很好的。」

他对我的动作似乎有些迟疑,我想他大约是认为在守夜时溜出佛堂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于是我又说:「我是主人家,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哦。」他还是哦了一声,穿上鞋跟在我后面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穿过庭院。

刚一出门我就奔跑起来,连衣裙的裙摆被风吹得乱飞,但我一点也不在意,只觉得从外公闭上眼到了今夜,我这时才刚有了自由呼吸的机会,张开双臂我长舒一口气,外公可是个洒脱的人,他一定很不喜欢这些仪式感。

身旁的手冢肯定认为我很奇怪,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并没有做出这个年纪的小学男生会做的事情来表达他的疑惑,甚至到了风更大的海岸边他还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我。

「放心,我可是海边长大的孩子,这点……」说着我就打了个喷嚏。

「给你。」他开口,见我尴尬地笑了便主动将外套盖在我的肩膀上。

两手伸进袖子里,我在边上的台阶上坐下来,抬头看着天空,满月让月亮看起来比平时大了一圈,手冢站在我旁边,很安静。

「你不坐着吗?」我问他。

「失礼了。」他说。

台阶很窄,他只能挨着我坐着。之后我们肩并肩望着天很久很久都没再说一句话。

此时有夜归的船往港口开,船员在用灯和岸上的人交流,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手冢却在我开口之前出了声。

「是在报平安。」他的眼睛里映着灯光。

我跟着念出了船员灯语打出的暗号,船也离港口越来越近了,回头看向他:「你连这个都懂啊。」

「航海灯语一般都是莫尔斯码,爷……爷爷教过我。」他解释道,只是说话时候因为冷所以上下牙齿磕绊了一下,所以就结巴了。

我摸着身上的外套思量了几秒钟,然后脱下把外套拉过我们俩的头顶,风正好从后方来的,这样我们就都挡住了。我稍微往他那儿又挪了挪,本来两个人就挨着,现在我的头刚好能倚着他肩膀。他果然有些不习惯地僵住了,我却只是挑着眉头笑着:「这下我们就是共过冷暖的友人了,国光君。」

「叫国光就可以了。」他在前面拉着外套,低头和我对视,让我省略了称呼里的敬语。

回想一下小学生交朋友总是很容易,如果是现在的冈田早苗遇到现在的手冢国光,大概从一开始的搭话就会被略过,那家伙看着就很不好说话,我为什么要去凑这个没用的热闹。就好像当时我说开口想跟手冢爷爷学柔道这件事也只是说出口这么简单而已,我完全没有去考虑师父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但要是我不开口,大概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从藤沢市的小道场走出来到手冢国一的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弟子。

同时也是手冢国光身边唯一一个能够用来分担祖父对他的严厉要求带来的压力的人,现在我逐渐明白,我名义上是师父的弟子,实际上是负责均摊火力的工具人。

开个玩笑。

大白天还是不要说人,不过回忆了一点小学时候的事情,打开电脑就看到了我的这位“共过冷暖的友人”就传来的邮件,手冢说手术很成功,复健结束后他会在秋季学期开始的十月份再升入高中,而这期间的恢复训练也安排好了,如果情况很好的话,明年年初他就该开始职业比赛的第一站了。

实际上手冢国光并不是个事无巨细会报告给任何人的性格,之所以会这样一字一句都跟我说也不是因为我跟他真的是亲密友人的关系,他不过也是个和家人有分歧却不知道如何善后的普通十六岁高中生而已,因为他知道我会有办法把他告诉我的这些都不动声色地告诉师父,而他又还没有跟师父在决定去德国打网球从而放弃成为警察这件事上达成和解,所以才会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让师父不要担心他。

我果然还是当了他们祖孙之间的工具人。

「……预祝你大赛顺利。」

不过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有笑的,手冢说到底也不是个不关心人的人,我就勉强当着这个工具人吧。

「你那里很晚了赶紧睡吧,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