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金宵遇到了大麻烦。
33层的楼顶,有露台。上面种了紫藤和凌霄还有黄瓜丝瓜和圣女果盆栽,那些绿油油的爬藤缠在一起,浓荫一片,殷佳有就倚在下面的木质长条凳,头靠凳面,已经睡着,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抓着一片丝瓜叶。夜风徐徐,酒味随风不断飘进他的鼻孔。
金宵皱了皱眉:她不但装摄像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竟然还是个酒鬼。乖巧的妹妹头,和率真的性格,只是另一面。
人或者就像一枚硬币,有a面还有b面。
把她从顶楼带回卧室,金霄觉得自己花光了毕生的力气。更恐怖的是,他堂堂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生竟然摆脱不了她。
她上辈子应该是一只520胶水塑成的八爪鱼,每只手脚上的吸盘都牢牢地吸着他。
他挣扎很久,最终被困在她的暖烘烘的酒味中。
挣扎了很久,都是徒劳。
他朝着窗外看一眼,一些霓虹渐渐熄灭,他的心情陷入了棘手的黑暗。
不曾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
头太痛了,殷佳有努力睁眼,废了吃奶的力气。
睁眼的刹那,被什么东西搁到了眼皮。
是鸭舌帽檐!再看,眼前是一张戴着大口罩的脸。是金宵。
清醒是在一霎那!像是被弹簧弹到,她往后一退,从床铺滚下来。虽然是木地板。也疼。
席梦思晃动中,金霄的眼皮动了动,眯了一条缝隙。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要坐起来,但忽然又想到不能这么做,不然还要和这个女生继续演很长时间的的对手戏。
他索性再闭了眼,一动不动。支棱起双耳细听,看她会怎样。
殷佳有彻底醒了。
她捧着快要裂开的头,惊慌失措地看着床铺的金霄,还好他还没醒。
“这也太狗血了叭!”她怎么会和一个男生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一夜?
她在床头转来转去,脑子乱成了被杀败的溃军,四下冲逃。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一幕。
“慢着,慢着,昨天都发生什么事了。”她敲着疼痛欲炸的脑袋,不顾口干舌燥,,自己提醒自己,“捋捋!好好捋捋!”
金霄一动不动,心内转念:看来,这个女生很喜欢自言自语。
“我先是去小店买了一瓶红酒。”殷佳有想到了某个片段。
“这酒便宜,口感不好,很涩嘴。”
“嗯,然后,我原本想喝一杯就行。”
“结果,结果……觉得既然买了,就不该浪费。最主要的原因是,一杯好像不能消愁。”
“喝了几杯呢?”身子晃了晃,头脑被放了炸药,努力回忆,,“不记得了,反正都喝光了,然后就不记得了。”
她往床铺上看了一眼:“一定是金霄把我带回来的,但他为什么睡在我这里了?不是说不能和人有肢体接触吗?”
“你像八爪鱼,我能脱身吗?”他闭着眼睛的,心里默叹。
忽然听到她哦了一声,“一定是太累了,然后倒头随着了。”
“这个女生是怎么考上中海大学的。”金霄又默叹一口气,心里忽然有些担忧,下一秒她会不会趁机揭开他的口罩,他该怎么应对。
毕竟,她在青菜堆里装了摄像头的事情都能成做,幸好他一直随身带着小型远红外探测器。
显然,这位小姐现在思绪不清,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没来揭开他的口罩帽子,他暂时安全。
“怎么办,怎么办!”殷佳有真急了,“想要看看他长什么样他都要跳楼,如果跟他睡了一晚上,他这种恐惧症人士,还不要死上一百回啊!”
你还意识到了。金宵暗暗叹气,回想起昨晚她像520胶水一样,扯也扯不开,自己那时,无助得就像个250。
这是他来这里,所没料到的特殊体验。
再她十几声怎么办之后,金霄听到她又轻叫:“他的手怎么包着纱布?完了,完了,肯定是我酒醉的时候,弄伤了他。酒瓶碎了?”
“不行,我的负责!”她开始责怪自己。
“怎么负责?”金霄默默在心里问了一句,“拜托菩萨,让她离我远点,我会每月去寺庙烧香。”
“以后,我要看着他,不能让他出事。”殷佳有鼓起勇气,决定以后“加倍关心”他。
“不要!我谢谢你啊!”金宵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殷佳有在房里走了几圈,最后拿出便利贴,趴在桌上写字。夜很静,笔尖刷刷的声音,清晰可辨。
写完之后,她竟然跑过来,靠近他。
“金宵,对不起了,我必须把你那样。”
金宵吓傻了,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女孩子又……要干嘛?
如果她扑上来,他已经做好了迅速滚到一边,让她扑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