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铲子扔到旁边,解开腰带褪下亵裤准备蹲下去,草丛里突然传出了动静,像是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枯叶被踩碎的沙沙声。
深夜的山里伸手不见五指,在黑暗中,所有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凉风拂过发丝面庞,干硬的杂草刺在皮肤上,还有草丛中的脚步声,一切都令她胆寒。
她立刻警惕起来,迅速提上裤子蹲在草丛里,强压着心底的恐慌,将呼吸放得轻缓,凝神细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借着草丛的遮掩,她伸手去摸索铁铲,将铁铲慢慢拖到身边,暗自紧了紧拳头,待那脚步声逼到身旁时,她抄起铲子奋力拍过去。
黑暗中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随后铁铲被那人握住,她怎么使力也拔不过来。铁铲被那人一把甩开,砰的一声砸在草丛里。
宋葳蕤挥舞拳头在黑暗中一通乱捶,口中骂道:“什么登徒浪子,臭不要脸的,竟敢偷窥。”
手腕被他抓住用力一拉,身子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整个人被他钳制在怀中。
宋葳蕤被吓得六神无主,以为那人欲行轻薄之举,情急之下,她脑袋往后仰,再重重地砸向他。他身形一晃,脚下不稳,连带她一起滚入草丛。
那人一手环着她的腰肢,一手护在脑后,两具身躯交叠着在草丛里滚了两圈才停下。
宋葳蕤将头从他怀里拔出来,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腰身被他紧紧箍着。她顿时气得破口大骂:“臭淫贼,今天不狠狠抽你一顿你还当我是好欺负的?”
说着就左右开弓,那人被她压在身下也不避闪,接连挨了好几巴掌后才钳制住她的手。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身下传来,“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气消了吗?”
宋葳蕤听见梁以讷的声音,一瞬间浑身血液凝结,她有些懊恼,方才太过慌乱,竟然连他都认不出来。
“我这人小气得很,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消气的。”她对着身下又是猛击一拳,毫不手软。
梁以讷坐起来,两人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却看不见对方的神情。
“十天半月?看来你被我气得不轻。”他把宋葳蕤从身上掀了下去,问她:“你深更半夜来后山做什么?”
“我……解手。”不知怎的,解手两字说出口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干咳两声掩饰窘态,反问他:“那你鬼鬼祟祟地来后山干什么?跟踪我?”
他没有立刻回应,在黑暗中沉静片刻,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见你深夜往后山跑,我不放心。”
他稍稍停顿,又问她:“你深夜跑来后山只是为了解手?”
“我也没办法,就你家那破粪缸……方才我不小心把踏板弄掉缸里了,幸好我眼疾手快,闪转腾挪,不然你得到粪缸捞我了。”
瞬间两人陷入一阵沉默,黑暗中只能感觉到彼此的温热呼吸。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说:“那你去解手吧,我就在这儿守着。”
“我不想了。”
经历这一顿闹,她哪里还有解手的心思,何况身边守着个大活人,更是没了那种感觉。
宋葳蕤跟在他身后,他对后山熟悉,在黑暗中循着水声来到一条小溪边,远离了密林,靠在水边才敢掏出火折子,捡了些枯叶枯枝生了一小丛火堆。
枯枝在火堆里噼啪作响,火焰渐渐窜高。梁以讷将手悬在火焰上方,出神地盯着火光稀疏穿过指缝,将十指照得透红。
炽热的火焰炙烤皮肉的感觉,果真如梦里那般煎熬人。他的手缓缓下移,几欲贴上飘曳的火舌,似乎想要那份煎熬感来得更加清晰深刻。
“你疯了?火有什么好摸的?”宋葳蕤把他的手从火焰旁拽开。
梁以讷徐徐抬眼看她,眸中倒映着火苗,一直闪闪跳跃。
宋葳蕤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吸了口凉气静静心,打岔道:“我今天去仁春医馆了。”
即使周围昏暗,她都看得真切,梁以讷听到仁春医馆时眉心一跳。宋葳蕤搓着下巴暗忖,仁春医馆对他而言果然不一般。
“我在仁春医馆碰见个人。”她说着还用余光去瞟他脸上的神情,刻意问他:“你不问问我碰见谁了?”
梁以讷一言不发,只低着头拨了拨火堆。他不问也知道,仁春医馆还能有谁?定是那个闭家表妹。
宋葳蕤见他一副回避的摸样,更是认定他和闭玥之间有些牵扯。她顿时就不想提起闭玥了,随口说了句:“我在医馆碰见王婆了。”
拨弄火堆的手顿了顿,他有些出乎意料道:“你要跟我说的是王婆?”
“是啊。”宋葳蕤松散地伸懒腰,目光却紧锁在他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她戏谑道:“不然你以为我要说谁?”
梁以讷看着她,眼中火光忽明忽暗,他突然站起来,在昏黄的火光晕照下,身影被衬得分外孤独,要多冷清就多冷清。
火堆被他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