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其他人要自在。
“他在陪沃尔夫冈。”
“太好了。”
“不,这一点也不好,德里希。”伊丽莎白将带来的医疗用品放在兹瑞安面前,她手法娴熟地操作着医用镊子,说:“施密特夫人……那位受了惊吓。”她顿了顿,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兹瑞安不介意伊丽莎白可怜阿蕊娅,毕竟她们两人一样大,若没有这样闹剧般的相识,没准伊丽莎白也能和坚强的阿蕊娅成为朋友,然而事实是年轻的阿蕊娅成了父辈人的妻子。
伊丽莎白见兹瑞安无别的反应,她觉得古怪但也没多想,而是继续说:“不过好在她是个坚强的女性,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德里希,没人能受得了你这狗脾气。”
待伊丽莎白帮兹瑞安包扎好手,他平复心情后再回想刚刚发生的荒唐事。兹瑞安没有错过在场所与人的表情,包括攥紧衣裙的阿蕊娅,但兹瑞安不会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他从不会听从雷明顿的任何一个安排,无论是眼下还是今后。
“我不需要她受得了我。”兹瑞安说。
“你又要离开了?”伊丽莎白从未见过兹瑞安如此迫不及待离开家,纵然是和父亲雷明顿闹得最僵的时候,兹瑞安也会为了路德维希在家多待上一段时日。可这次的成人礼后兹瑞安却急着从这栋房子中离开,好似这个家里有什么让他感到不安的事物存在。
兹瑞安解释道:“这个家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
“你该稳定下来了,德里希。”伊丽莎白看着他,说:“沃尔夫冈现在也需要你。”
“别忘了路德成年了,再说他还有你们。”兹瑞安打断伊丽莎白的话,说:“我也不是这几天离开,当然会再住段日子,你知道我答应路德带他去打猎,再去挑选些他今后会用到的东西。”
伊丽莎白无奈地说:“随便你吧。”走出屋的她看向一边,对门后的人无奈摇摇头。
她在外面吗?兹瑞安猜想,这个想法令他前一秒不觉疼痛的手仿佛烧灼般变得滚烫。可转念一想,她没有义务前来关心兹瑞安,现下没准正在安抚那个心情烦闷的老家伙,也好,他们和兹瑞安无关。
渐渐冷静下来的兹瑞安看向窗外的天空,半年前这里尚不足以让他有如此复杂的心境,如今只因多了一个女人在这家中,就让兹瑞安觉得一切都变了。
到了晚上,兹瑞安把被灌醉的路德维希带回房,因夜已深,经历了并不安稳的一天的兹瑞安也觉得疲惫,他端着烛台走出房间又不料在长廊的另一端遇到了同样没有入睡的阿蕊娅。
“晚上好。”兹瑞安与她打招呼。
这是他们自初次见面后第一次独处,深夜的阿蕊娅与清晨时分看起来别无两样,纤细的手臂垂在身前,端庄娴静的她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直到兹瑞安靠近她后才发现这扇窗能清楚看到前门花园中的一片池塘,今夜正好有一只月亮浸泡在水波不兴的池中央。
阿蕊娅看向兹瑞安,她有些惊讶,疲惫的潮红涌上她的脸颊,她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并没有凌乱的头发。仿佛此刻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才是最真实的她,不似最初过于平淡沉稳的模样,毫无准备下和兹瑞安独处的阿蕊娅暴露了自己一直掩饰与试图抹去的局促。然而她的慌乱只有片刻,很快就变回了起初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好。”阿蕊娅回应道,她装作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一点的发现足以让兹瑞安受到鼓舞,他微笑着,不知这位施密特夫人是否听闻过关于他的——不,她一定听了不少关于兹瑞安的闲言碎语,一个不省心的、叛逆的、一意孤行的、莽撞的年轻人,一个剑走偏锋的做派、桀骜又年轻的施密茨。如果是这样,那么兹瑞安就算再怎么经营一副谦虚模样也都是假的,友善的微笑也是虚假难看,可显然他和已经年迈的雷明顿不同,出现在俊朗五官间的温和与舒展的微笑显然十分迷人。
兹瑞安说:“今天很棒,路德很高兴。”
“是你父亲准备的。”不过她还是因兹瑞安对自己的称赞而弯起嘴角,她说:“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那我也十分感谢你。”
显然他们都因特别的关系而略显生硬,不过这并不阻碍兹瑞安对阿蕊娅表示感谢。毕竟在了解了来龙去脉后,他无法对面前这个温柔又坚强的女性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和厌恶,或者说他因自己心中的另一种情感而无法向她表现恶劣的一面。
“午后发生的事希望没有吓到你。”兹瑞安对阿蕊娅说。
听到兹瑞安的话,阿蕊娅突然笑了,可这个笑却没那么轻松愉快。“已经很久没人对我说谢谢,也没人那么顾及我的感受,好像我做什么或经历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路德也是?”兹瑞安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烛光因他的动作而摇曳,给隐藏在黑夜里的红色双眸点亮了些许光亮。
兹瑞安靠近阿蕊娅,自她发间而来的一股令人心神安定的香味冲散了兹瑞安胸腔内沉闷的酒气。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