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嫁前便早早听闻了关于这位年轻施密特的所有事迹,他是一些年轻小姐喜欢讨论的话题,同样也是小姐们乐于吸引的一位实力雄厚又桀骜不驯的男士。
但阿蕊娅不知道兹瑞安是否会接受一位年纪相仿的年轻女性成为他的继母,尼古拉斯不知道他的母亲曾如此害怕独自一人面对兹瑞安,以至于第一次见面时,站在丈夫身旁的她沉默中充满作为一个外来者的冷漠又疏远。
但即便如此,她并不讨厌比自己小几岁的路德维希,她为他主持了一场足够兹瑞安满意点头的成年礼。那日也是她第一次与兹瑞安在深夜的走廊相遇,对方手持烛台站在黑暗中,银色的短发与他的父亲,她的丈夫一样。可那双明亮的血色眼眸比她的丈夫雷明顿更为吸引人,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烛火一样燃烧着。
阿蕊娅觉得兹瑞安和她的丈夫不同,他的微笑,他的叛逆,他有着她所未了解过的一切美好品质和劣根性。
直到有一日阿蕊娅的丈夫将手杖摔向她,路德维希接住她摔倒的身体,那个夏日她忍受着身体的伤痛和灵魂的痛苦,接受了未成形的孩子离开她的身体,她的第一个孩子,她的第一次孕育。
阿蕊娅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将在这个家中与更多的痛苦作伴,她将兹瑞安寄给自己的警告放在抽屉的深处,曾经装有她与艾德克斯书信的盒子内只有兹瑞安的这封信,可她还是被兹瑞安发现自己在花园中与艾德克斯诀别。
阿蕊娅惊讶于兹瑞安的包容,同时看到他眼中的感情。她想他是爱上了自己,才选择包庇她,兹瑞安明知是他们两人的身份是母子,却对阿蕊娅怀着那一种几乎天真到愚蠢又真挚的感情。
这是丑陋的结合体,可阿蕊娅决定违背世间伦理纲常的爱意,使他爱上了自己。她也曾试图说服自己,控制内心深处的悸动,可又因她悲惨、无法选择的婚姻,她那位隐藏残暴的丈夫。
在之后的几天里,她时而在丈夫身边梦到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兹瑞安,年轻人的身影在她渴望被爱的梦中,可她本不该如此,在丈夫面前想念另一个男人,更不应该想念丈夫的儿子,那个年轻又漂亮的兹瑞安。
她幻想得到兹瑞安的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被那些虚构的美梦温暖。
同时阿蕊娅知道自己无法在丈夫面前完美隐藏,她的心事被察觉,她看向兹瑞安的神情被捕捉,她与兹瑞安无半点关系,却甘愿选择一个人承受来自丈夫的惩罚。
阿蕊娅感谢兹瑞安无言的爱意给予自己,在这干涸的人生中兹瑞安的爱足以慰藉枯老的灵魂。
直到阿蕊娅再次怀孕,她选择放弃了爱情,而此时,路德维希又将兹瑞安的祝福带到,将一封封染着炮火味的信塞进她的手中,他沉默地原谅她与兹瑞安之间的关系。
此时的阿蕊娅被推着向前,成为妻子、成为母亲、成为情人。她第一次写信给她名义上的儿子,给远在前方战斗的年轻人,她想到的是兹瑞安用她的手帕包裹伤口的模样,垂着眉眼的兹瑞安抬眼看向自己,他眼底有真诚的爱意和怜惜。
阿蕊娅不知道那条手帕至今在何处,只记得兹瑞安看着她的眼神过于炽热。皎洁的月色与沉默的阴影分割了兹瑞安英俊周正的脸庞,站在廊柱旁的他对阿蕊娅说我希望看到你的微笑。
「我很害怕,兹瑞安,无时无刻。」阿蕊娅在信中写到,她终于还是向兹瑞安吐露了自己。
“我会回到你身边。”
从南方战场会来的兹瑞安成为黑鹰骑士团的荣耀骑士,他在战场上险些丢掉了他如未经打磨的红宝石般的右眼,但他回来了,看着诞生的孩子,银色的发丝和他一模一样。
他看向站在窗前的阿蕊娅,他无法克制地亲吻她,他汲取着梦寐以求的呼吸,就连她的微笑都充满着馥郁,她的眼中不再又温顺的悲哀,似漂亮的母鹿般光滑亮泽的长发在兹瑞安的手指尖溜走。
“我很想念你。”兹瑞安说。
“你说过很多次了。”阿蕊娅轻声喘息。
兹瑞安笑着把阿蕊娅搂入怀中,两人之间的尼古拉斯永远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兄长为何如此亲密。
他们难舍难分融为一体,身为母亲的阿蕊娅仿若来自兹瑞安的一根肋骨,因此她回到他的怀抱。
“兹瑞安,我不会原谅自己。”她痛苦地闭上眼,“我为疯狂喜爱你的自己而感到快乐,既痛苦也幸福。”
兹瑞安嗅到她身上的百合花香,他摩挲着她指间的戒指,说:“我只求你别让自己受伤。”
兹瑞安离开时亲吻阿蕊娅的手心,他嫉妒地看向趴在她怀中熟睡的尼古拉斯。
阿蕊娅抚摸兹瑞安的脸庞,“兹瑞安,别露出那副让想要亲吻的表情。”
将头贴近她掌心的兹瑞安叹了口气,“我会快点回来。”
“有多快?”
此时的兹瑞安并不知道,这是阿蕊娅最后一次呼唤自己的名字。
“只要你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