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鹞鹰晚宴(3 / 4)

鼻子却又在彰显她的西方血统;一双科赫家族标志性的灰绿色眼睛始终带着人看不懂的飘摇破碎感,或是冷漠厌世,或是□□熊熊,让人为之着迷。

当她穿过众人,来到杜邦家族的成员面前时,她那张宁静的脸庞终于出现了裂痕。

“好久不见,芙蕾雅。”

19岁的奥利弗·杜邦牵起女孩儿的手,礼貌而不带猥亵之意的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好久不见,奥利弗。”

芙蕾雅那双淡漠的灰绿色眼睛在灯光下泛起了所有似无的水光,她浅浅的微笑,像悲伤,又像喜悦。

“终于又见面了,芙蕾雅小姐。”

男孩身边的年长男人与她握手,同时怜爱的亲吻她的侧脸。

“能够再见到您的感觉真好,约瑟夫·杜邦先生。”

女孩儿脸上笑容诚挚,紧紧拥抱了面前的年长者。

约瑟夫·杜邦同样回以她拥抱,他轻抚着女孩儿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喃喃说:“所有的黑暗都已经远离你了,安琪拉;从今晚到明晨,你此后的生活必将光明璀璨。”

“谢谢您、谢谢……”

芙蕾雅将脸靠在他肩膀上,哽咽道。

在场的众人对着一幕感到出乎意料。

当其他人在心里默默猜测着这位科赫小姐与杜邦家族掌权人的渊源时,埃蒙德和德里克也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目光。

今年19岁的奥利弗·杜邦是耶鲁大学法学院的一名学生,他性格成熟稳重,因为从小学习击剑与马术,所以有着运动员般结实的身材与肌肉,配上一头被视作智慧象征的浓棕色头发和灰蓝色眼睛,几乎是每个豪门家族都期待的继承人模样。

而作为他培养者的父亲,老约瑟夫·杜邦,则是一名旧时代留下的真正绅士。他拥有主导一个百年家族的过人能力,也拥有谦逊低调的人格品行,配上他那儒雅温润的外表和永远不离其身的H.Huntsman&Sons西装,宛如是茨威格笔下那早已逝去的旧日优雅化身。

自从与他们父子二人碰面之后,整个晚上,芙蕾雅的眼睛里似乎就只看得到他们:她总是在找机会和他们待在一起。在和他们说话时,整个人都散发出从内到外的愉快气息;至于脸上的笑容,那更是埃蒙德从来没有见过的灿烂美好样子。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德里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目光幽幽的望着几步之外正在和老约瑟夫·杜邦说话的女孩儿身上,然后刻薄的评价说:“看看她的笑容,简直比‘亨茨-庞特’(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红灯区)街头的女郎还要热情……”

老埃蒙德瞟了一眼弟弟,接着从侍者托盘里接过一杯香槟酒,冷声道:“或许你应该对你侄女尊重一些,德里克。”

对于哥哥的“提醒”,德里克戏谑的耸了耸肩膀,“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在意她,埃德。”

……

宴会上的众人在聊着芙蕾雅听不懂的话题:

共和党、选举、国会山、白宫、东亚贸易、叙利亚战争。

他们轻飘飘的在觥筹交错之间构造起一个普通人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的金钱、权利以及欲望,就像他们手中永远不会滞空的酒杯一样滔滔不绝。

芙蕾雅既清晰又模糊的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空洞感。

——她所见到的是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们对欲望的追逐与迷恋让她为之惊悚。

她既身处其中,又游离之外。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现在,只能像一株浮萍一样寄生在“科赫”这个姓氏上。

晚宴一直到深夜十点才结束,当埃蒙德和德里克带芙蕾雅回家时,女孩儿的胃里已经填满了由日本大厨制作的海鲜寿司和高级葡萄酒。

在加长轿车的宽阔车厢里,她像只吃饱喝足的、懒洋洋的猫崽儿一样窝在了座位里。

两个年长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听她那毫无乐感的哼唱、听她那叽里咕噜、没头没脑的嘀咕话语。

借着这个机会,德里克一边用手掌摩挲着女孩儿光滑细腻的脸颊,一边不怀好意的诱哄道:“告诉我,伊莎贝拉,你和杜邦家的那两个家伙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

因为醉酒而思绪恍惚的女孩儿并没有放松警惕,她躲开男人的手,想要离他远点儿,结果却又不小心把自己送进了老埃蒙德的怀抱。

“有什么是不可以和我们说的?嗯?”

也许是因为夜幕的掩饰,老埃蒙德不再像白天那样高冷自持。他抱着怀里的女孩儿,垂首吮吸她发间的香味,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危险的逼问道:“告诉我、你看上了他们其中的哪一个?是那个年轻的小奥利弗还是那个自诩为悲悯圣人的老杜邦……”

“不、没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