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晚宴于傍晚时分开始,但是海月别墅里的工作人员们已经为此忙碌了整整半个月时间。
当那些价值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美元的豪华汽车穿过鹅耳枥大道、停在别墅门口的希腊式长台阶下方时,一批来自纽约阿斯特酒店、瑰丽酒店的燕尾服侍者便立刻走下去,替他们拉开车门。
一双双缎面或麂皮的高跟鞋与各色裙摆一齐从车里伸出来,女人们笑语盈盈的互相打招呼寒暄,要么夸赞对方身上的裙子有多美丽、整个人看起来有多么多么光彩照人;要么就一起聊刚过去的假期去过哪些地方。
而她们的伴侣对于这一类话题显然并不感兴趣,因为比起衣服和度假,他们更喜欢在雪茄和香槟的“辅佐”下,畅聊即将到来的新任美国总统选举,或者是即将在亚洲、欧洲开展的最新商业计划。
当楼下的乐团开始演奏音乐时,芙蕾雅仍在二楼的房间里梳妆。
那位来自Vogue杂志社的造型师正在给她梳理发型,他在两个助手的帮助下把女孩儿那一头漆黑的长发盘成了繁复精致的发髻,并在上面点缀了几朵大红色的罂粟花——这与她身上的长裙正好相配。
“您真的不考虑成为一名模特吗?”
造型师一边摆弄发髻上的花朵,一边对着镜子里那张年轻姣好的面孔感叹说:“您的这张脸天生就会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如果藏起来的话着实可惜。”
没有人不爱听动人的赞美话语。芙蕾雅也很喜欢,但是她已经能够分清“真心”与“假意”的区别。
“可是我除了这张脸以外别无他长;比起占用那些专业模特的资源,我还是更喜欢待在我本来应该待在的位置上。”
她垂眸笑着回应,还没等造型师接话,身后就传来了女佣的敲门声。
“埃蒙德先生在找您,芙蕾雅小姐。”
“告诉他我马上就会下楼。”
芙蕾雅对着镜子将一缕碎发别到发间,随后缓缓起身前去赴宴。
由玫瑰色大理石建造而成的宴会厅里人头攒动,一串串白色的“藤冰山”月季与翠绿的常青藤一起从天花板上垂落,空气里除了醉人的香槟酒味,还有从女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各色香水味。
今天晚上,这些从欧洲、乃至亚洲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几乎都穿着一身体面的华服。
年轻的男人们穿着Prada或Armani的时尚西装,细边的领子和修身的版型将他们打造得意气风发;
而他们那些作风老派的父辈,则是穿着连一丝logo和品牌特征都没有的暗色西装,尽管这是比prada和Amani贵上数十倍不止的萨维尔街手工定制。
比起略显单调的男人们,在场的所有女人是最受人瞩目的存在。
在这样一个圈层里,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外表、什么样的言语举止都与“身份”及“来历”挂钩。
就像那些从洛杉矶飞来的金发女人,必定穿着一身颜色鲜艳的开叉礼服(要么胸口开叉到肚脐、要么裙摆开叉至大腿)来凸显她们那弧度夸张的曲线身材,而在她们身边,往往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男人,或者一个佩戴劳力士钻表的年轻男人。
而与她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纽约这群热爱Chanel和Valentino高定的贵妇人。鸵鸟羽毛、轻纱、缎面,她们以最轻描淡写的方式回击着那些聒噪的“西海岸女人”,与身边那些从事着对冲基金行业、或是继承家族医药巨企的丈夫们相得益彰。
可比起她们,那些上了年纪的欧洲老妇人们是更“毒辣”的存在。
这些老妇人只穿上世纪的Chanel古董裙,或是由John Galliano和伊夫·圣罗兰设计的高定礼服,因为这些比起当下最新款的时装,它们几乎都是绝版的存在,除了被放进博物馆收藏,就是出现在她们身上。
这一类女人通常是欧洲某个古老银行家族的遗孀,坐拥百亿家族信托;或是祖上在欧洲创造过地标性建筑及事业的家族后代。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与今晚的主角“科赫家族”相比。
因为当衣着低调的芙蕾雅步入宴会厅时,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尽管她穿的仅仅只是一条售价7000美元的Ralph Lauren长裙。
白色的长裙设计得十分素净高雅,简约修身的褶皱与层层衔接的布料使人在行走时拥有曼妙的身姿,唯一显眼的装饰也只是一朵被缝定在右腰侧的大红色罂粟花。
然而即使是这样,在满屋子珠光宝气的女人里,芙蕾雅依然出尽了风头。
“看看我们的小姑娘,”
人群中,德里克慢悠悠的朝她踱步走来,然后满脸欣慰笑容的说:“我必须得说,你今天晚上看起来真的美极了,我的伊莎贝拉。”
“你言过其实了,叔叔。”
女孩儿红着耳朵回避他的目光,结果却引来德里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