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楚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让他进来。”
刘管事仿佛苍老了几岁,对楚昌楚轩行礼,“老爷,大少爷,当日是我听岔犯糊涂,今天是来将功补过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摊开铺平在案桌上。
楚轩一瞅,像六片花瓣拼凑一起,嘲讽道:“你画花呢?”
刘管事请示楚昌,得到允许后,拿起笔架上一支毛笔,在六瓣花右边从上至下连着边缘线画四个同等大小的图形,左边也依次添加四个,用毛笔再描一遍边缘线,“单个为六角砖,无缝贴合的多边角粘在一起,不易被暴雨冲走,”指着中间留空的三个六角砖形状,“凹下去的地方可阻挡部分泥石,减少流入水库。”
楚轩盯着奇怪的图案,狐疑道:“凹地被填满了呢?”
“若是被填满了,那砖块跟泥石已经粘合到地面,被雨冲走的可能性更低了。真发生大规模的泥流,砖块肯定挡不住大石头,”刘管事语调不急不慢:“这些官府的大人们自然是了解的,所以他们要的不是百分百阻挡泥石,而是砖跟泥不被冲进水库。”
楚轩打量着刘管事,嘟囔:“怎么坐一回牢反而变聪明了?”
“大少爷,出狱后我听说水库的事,昨日才想到的,”刘管事放下毛笔,后退一步,拱手恭敬道:“只盼老爷和少爷能让我回窑场。”
楚昌低头观摩图纸,须臾起身走到刘管事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行,这砖交给你窑,让我们看看效果。”
刘管事铿锵有力道谢,“多谢老爷。”
“去忙吧,”楚昌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刘管事前脚一走,楚轩急忙问:“爹,你真放心交给他?”
虽然之前搞了这么一次乌龙,但刘管事做事谨慎,楚昌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六角砖能不能解决现在的难题,试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你全程盯着他做,最后的验证必须我们亲自来,”又叮嘱道:“这件事要保密,别告诉其他人,另外,派人留意楚戈跟姜鹏,有什么最新消息,及时告诉我。”
楚轩:“知道了,爹。”
几天后,窑场。
工人们望着比旁边小炉大几倍的窑炉,脸上露出既紧张又担忧之色,窑炉验收超出预期几天,他们不知三少爷之前说的每人每天十个砖还作不作数。
楚戈与老赵在大窑炉里转一圈,与工头做最后的交接。
工头交代一些简单事项后便走了。
小窑炉飘出来:【宽敞是宽敞,就是土土的,不好看,】火苗蹭蹭起来。
楚戈安抚:“这是大地自然色,浑然天成,怎么会土呢,我觉得很好看,”为了证明自己的审美,询问身后的老赵,“你说说窑炉好看吗?”
老赵一向对他的决定鼎力支持,正当楚戈等待满意的答案时,却听到。
“说实话,颜色真不好看,”姜敏儿双手抱臂审视窑炉内部,“我也是第一次见窑炉之间还建通道的。”
【宿主睁眼说瞎话,】小窑炉飘到姜敏儿身边,【她也说不好看。】
片刻后,楚戈轻咳两声答道:“里外搬砖,效率高,”话锋一转:“老赵呢?”
“他拉着工匠师傅去小学堂了。”姜敏儿边走出去边嘀咕,“多此一举,几步之遥的炉子,非要在暗道里搬砖,不得闷死。”
楚戈略显尴尬笑笑,在姜敏儿身后用她听不到的声音偷偷回答,“闷不死,有小气窗。”
出了窑炉,楚戈望着工人一张张期待黝黑的脸,大声宣布:“今天开始,你们多做砖坯烧砖,每天拿砖回家建房子。”
工人一片欢呼,纷纷跑去打水,搅拌泥浆,排列砖坯模型。
姜敏儿坐在小窑炉前,捶打着小腿,这些日子,除了烧砖她也帮忙做砖坯,整个人灰头土脸的,闻闻衣袖,泥土味好重。
楚戈望着姜敏儿发丝上一层淡淡的灰土,伸出蠢蠢欲动的手,转瞬又缩回,劝道:“敏姑娘,要不你回去休息两天?”
“不必,”姜敏儿拍拍身上的泥土,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到楚戈傻站着,目光直直盯着她:“你怎么了?”
楚戈回过神,一放松下来就失了神,慌乱转身,看到地砖的砖,捡起来乱搭,忙道:“没,我在想,怎么让窑炉更好看。”
炉子都建好了,这会儿才想好看的问题,姜敏儿觉得好笑,随意道:“反正都是泥砖,种点花儿,草儿啊什么的。”
“有道理,”楚戈猛然想起那天去姜家说提前成亲之事,离开时看到姜家花匠在浇花,他后来画的河堤护坡砖,参考的就是那些六角花坛,这里也可以搭几个花坛,增添些绿意。
楚戈用大窑炉剩余的砖块搭建。
姜敏儿望着出神,她小时跟娘亲一起搭过,用砖块做花坛,过了一会,不知不觉走过去跟着楚戈一块搭。
花坛初具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