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惩戒室对禅院家的孩子来说,基本等于外面小孩们心目中的狼外婆,是恐吓不听话孩子最好的手段,即便是禅院九枝对此也有很深刻的理解。

实际上里面顶天也就二级的咒灵对甚尔造不成性命威胁,如果有咒具的话甚至无法让他受伤,但甚尔刚刚出任务回来,扭头就去揍人,紧接着就被抓住扔进了这里,就算是他也会累。

因此当少年伤痕累累,浑身是血,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走出来时,憋在九枝心中已久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跑过去,扑上去,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抽抽噎噎的,却没有哭出声。

她看向甚尔身后,看不到咒灵的她自然没有看到,惩戒室里死了一地,没留任何活物的,一地残肢的咒灵们。

甚尔拍拍绿色的炸了毛的小脑袋,尝试安慰:“我没事。”

九枝摇头不说话,拉着甚尔回房间。

甚尔弯腰想要把哭到大喘气的九枝抱起来——这是他平常安慰九枝最好用的手段。

但对方却不高兴的躲开了,珍珠一样大的眼泪从绿色的大眼睛里砸落,稚嫩的小脸委屈的皱在一起,说话都抽抽噎噎的:“你、你受伤了,这样会疼的。”

甚尔一愣。

那双眼里仿佛装入了天上明月一般,抚慰心灵,让他从回到禅院家那一刻就存在的郁气无声消散。

最后九枝哼哧哼哧的,拽着少年一拐一瘸的回到了房间。

二人回到房间,九枝在屋里翻翻找找,没什么经验的尝试给甚尔清理伤口,此刻她还是眼眶红红的,不过终于止住了哭泣。

甚尔也难得享受了一把,让一直被他伺候的小祖宗反过来伺候他。

他低头看着小女孩垫着脚,一脸认真的,用棉球小心翼翼的擦干净脸上大片大片的血污。

心中那个一直存在的想法,在此刻终于成型,浮现在心头。

于是他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说到:“我以后如果离开这里,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丝毫没有拐带叔父唯一女儿的负罪感。

反正那个男人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对无法成为咒术师的女儿没有丝毫在意,冷漠的宛如对待路边的石子。

而在这个家里,担忧、喜欢、在意,禅院甚尔与禅院九枝只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么他们两个一起离开就是理所当然的吧?

毕竟,只有禅院九枝会因为甚尔受伤而哭泣,因为对方遇到危险而担忧。

也只有禅院甚尔会弯腰抱起九枝,用和平日表现不相符的耐心去照顾她的一切。

而听到问话,九枝思索了一圈,父亲的态度导致父女二人一向冷漠,没什么舍不得的,母亲虽然温柔,但总是妄图让自己像她一样恭顺,九枝不喜欢,至于其他人……好的没有其他人了,果然还是甚尔最好了。

如此想着的九枝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啊,那离开这里之后我可以去电视里演得那种游乐场吗?”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得到肯定答案的甚尔仍旧心情很好的,笑着揉了揉那头柔软的绿发:“当然。”

但无论拥有再多的雄心壮志,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和一个七岁的小孩手拉手离家出走,显然也不太现实。

因此小心翼翼,且手艺极差的九枝在给自家堂兄清理好伤口后,就赖在对方的房间里,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抱住甚尔,感受着熟悉的安心睡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一切如常,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

介于上一次的欺凌事件,甚尔开始走到哪里都带着九枝,就差把对方别再自己裤腰带上。

禅院九枝对此接受良好,并美滋滋的窝在对方胸前的衣服里。

禅院九枝长到十岁的时候,仍旧没有丝毫咒力出现,看不到诅咒,也没有觉醒任何术士。

废物的标签基本上被打了个十成十。

但尽管如此,却没什么人会在她面前这般讽刺,因为虽然被咒术师看做废物,但却拥有天与咒缚□□的禅院甚尔,的确是绝大部分人打不过的存在,而禅院九枝和禅院甚尔则一直绑定在一起。

禅院直哉同样听说过家里有两个没有任何咒力的废物,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个大男人,兴致勃勃的跑过去想看看对方到是是个什么狼狈的样子。

然后就被禅院甚尔那强大,冷漠,不在乎周围的样子镇住了。

那是禅院直哉第一次如此理解何为强大。

但很快,他突然注意到对方胸前凸出来了好大一块,然后那好大一块突然自己动了,并在短暂的蠕动后,从禅院甚尔和服的领口探出一颗绿色小脑袋。

刚才还藐视一切,眼神冷漠的禅院甚尔终于有了动静,低头看向蹲在自己衣服里的禅院九枝,随着当初的婴儿逐渐长大,就算对方如今宛如发育不良一样,身形远比同龄人小得多,但显然这里已经不再能承受她的重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