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做样的念叨着。
“唔……这个秘密嘛,跟你有关系。”
蒋雨缪忽然发现,1988年的陈芳年,好像特别的生动鲜活,她喜欢着年轻人喜欢的大多数,对世界充满好奇,对未知渴求尝试,虽然白日里面对外人的时候,她隐藏本性的手法高明,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对于蒋雨缪,她有着天生的亲近感,面对蒋雨缪的时候,那副伪装的皮囊总会自动褪下去。
也只有这时候,蒋雨缪才会想起来,88年的陈芳年,二十三岁,是比她还要年轻的人啊。
“哦?跟我有关,那我洗耳恭听”,蒋雨缪淡定的看向陈芳年的眼睛,她勾着嘴角,语气坦然,内心里更多的,是带着贪欲的想要留在陈芳年身边,更久一点。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蒋队来法医室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最近案子不多,他来的确实有点频繁了,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自从那天你问了他叫什么名字,他没事儿就往咱这儿跑,说是聊案子,我看啊,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你最近老是盯着他出神,你自己都没发现吗?”
蒋雨缪盯着陈芳年越说越近的漂亮脸蛋,听着她越说越离谱的分析,忽然觉得,记忆里某人那个高冷不可一世的滤镜破碎了。陈芳年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八卦!
她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扑哧笑出声,让陈芳年有些惊讶。
“我说真的,你怎么不信呢?”“没有,我没不信。”“那你笑什么。”“……我笑你可爱。”
“我哪里可爱。”
“就是可爱。陈芳年……”
蒋雨缪凑近陈芳年的身体,挽起她的手臂,她个子没有陈芳年高,青春期的时候她为此烦恼过,明明蒋天也很高,但自己就是一直矮矮的。不过再次来到陈芳年身边的时候,蒋雨缪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可以把脸窝在她的肩膀上。
蒋雨缪说话的时候,声带贴着陈芳年的肩骨震动,一路传导到脑袋里,让那里嗡的一下,炸开了花。
“……你这样真好。”
没人看见的角落里,陈芳年皱起了眉头,她从口袋里悄悄捏出一个刀片,一端包着纱布,锋利的刃口在月色中发出寒光。
陈芳年指尖死死捏着刀片,她感受到手臂贴近的那副胸腔里,有颗跳动的心脏,正在温热,努力的融化她身上的寒意。它不知危险的靠近着,陈芳年对此感到悲哀。在她无人知晓的想象里,她打开了蒋雨缪的身体,刀尖划破肌肤,指尖触探筋骨,一路向前,直到将那用力跳动的脏器握在掌间。
那时她应该会问,“知道结局的话,这里还会坦然的,为我跳动吗?”
可是想象之外,陈芳年什么都做不了,她看着蒋雨缪低头露出的发顶,思绪回到很久远的以前。
——
二十三岁的陈芳年,有着严重的遗传性精神疾病,越到晚间夜深人静的时候,身体里的躁动越会明显。刚开始的时候,作为一名法医,她相信科学,积极治疗,规律就医,按时吃药。
然而日子久了,作为一个年轻人,她相信命运,小时候她看着父亲一去不归,长大后她目睹母亲跳楼自尽,在血泊中扶起那颗冰凉的头颅时,最先看到的,也是一片茂密的发顶。
可那时她只有十八岁,大好年华里,她没有丝毫的惧怕,只在心里重复无数遍。
‘我要和这命,斗一斗。’
她拼命的学习,通过了所有的考核,费劲全身力气来到了这里。一路狂奔中,她的身躯残破不堪,她的精神异常空虚。终于,血液混着碎石和泥土蔓延到陈芳年的脚边,她低下头去,看到那里有一双熟悉而惨白的脚,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之后很长很长的岁月中,停留在陈芳年身边的,是母亲面目全非的身体。
没有多久,常年穿着长衣长裤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一条又一条的划痕,陈芳年精湛的法医技巧很多时候,都在自己的身上应验了。
不相信命运的女孩,终于折服在命运的脚下。
又一次压抑住发病的自己后,陈芳年拖着疲惫的身躯,撬开了破旧的锁头,来到了月光浸染的阳台,晚风吹过她潮湿的额头时,意识会更快的回到身体里。她等待着,忽然指尖握紧铁制的栏杆,将上半身猛然探出去,高挺的鼻梁在月光中显现优越的弧度,她勾起嘴角,对着空荡的前方喃喃自语。
“总有一天,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去见你。”
陈芳年重新回到栏杆后,掏出打火机和一盒新拆开的香烟,抽出一支放到嘴边,手指按下去的时候,火苗窜出来,嗞啦燃起了香烟的顶端,也燃烧掉了陈芳年面前,那具血淋淋而破碎的尸体。
她对着缠绕不休,母亲灰白的双眼吹气,白色的尼古丁将它带走。然后她感到好多了,然后她听到了什么声音,然后她回头,看到了蒋雨缪,穿着一身的洁白素衣,月光倒映在她的眼底,留下一片凄清,她就安静的站着,不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