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早就沉入了地平线,外面人们经过的声音也逐渐减少。
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眠的腿已经跪坐的有些麻了,她却有些心不在焉。时间过得越久,她内心的焦虑感就越大。
距离弟弟出门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她有注意到其他孩子安全回来或是受了伤被父母带回来的声音,但惘却一直没回来。
现在已经算是午夜了,族地里除了巡逻的族人已经没有太多的动静,眠的神经有些紧绷着,她想出去寻阿惘,又担心错过他。
——惘因为对肢体接触很抗拒,一般受伤都不愿意好好治疗,一直以来都是眠亲自来治疗的。他唯独对眠的接触没有那么抗拒,但还是会有严重的躯体反应。所以眠平常也不会触碰他。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有几个小时了,眠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自觉的咬住下嘴唇。惘不是爱玩的性子,不可能去别的地方不回家的。
屋子里是一片死寂的沉默,眠甚至没心情去把灯点开。
她抬眸看着只留了一条手臂大小的门,透过门框望向外面路灯散发出来的橙色暖光。
在凝视了不知多久、灯光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弱小甚至快要熄灭之时,门外终于出现了一个影子。
是阿惘。眠马上站了起来,但有些不稳,她扶住玄关的墙,眼睛仔细辨别着那道身影,看起来有些缓慢。他好像已经很疲惫了。
眠想开口呼唤弟弟的名字,却在瞥到来人衣服上飞溅的血痕时止住了。她的瞳孔紧缩着,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那痕迹即使在暗色的衣料下也足够显眼。大片的血迹呈现出黑色,从领口处一直蔓延到腰腹的位置,而袖子已经残缺了大半。
但是最刺痛眠眼睛的,是那孩子苍白的脖颈上无端展现出来的一道狰狞的伤痕,那还不足以致命,但足够骇人。
眠的呼吸停滞了。
宇智波惘的脚步沉重却安静,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或许这就是为何他一直走到族地中心的位置都无人发现的原因。
而另外一个因素,是因为他的气息非常微弱。
——甚至像是要死去了一般。
他一路走到门口,却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猛的栽倒了。与僵在原地的眠只有几步之遥。
眠终于动了,她猛的推开了并未合上的大门,几步跪到那孩子的旁边,她伸出手,紧紧握住惘的手。
又过去了十几秒,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为什么没有用?
她刚才已经动用了附近能够利用的所有生命力,但丝毫没有作用,在接触到这孩子的一瞬间,那股盎然的能量像是突然消失了。
本来应该马上治好的地方没有一丝变化,反而是眠自己的手开始疼痛了起来。
她无措的摸向周围的草地,枯萎的植物垂下枝叶,已经脆弱不堪。她的手一拂过便损坏了大半。愈来愈多的生命力被她抽取出来,但只要一碰到惘就毫无作用,甚至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波动。
为什么没用?为什么不能对惘使用?
眠的手颤抖着,她甚至用了自己的生命力,但还是没有用。她的脑袋乱成一片,似乎已经有了耳鸣。但她只是死死的握着弟弟的冰凉的手,妄图将其暖和起来。
她固执的想要治好他,却只是加快了生命的流逝。她咳嗽了几声,嗓子里涌上铁锈味。太快的提取和消耗生命力让她有些吃不消。她的嘴边滴下血来,染上了干净的袖口。
忽而像是反应过来了,她把惘的身子用力的抱在怀中,才吃力的起身。她的身体一和惘接触便产生了持续的刺痛,原本的生命力似乎也在控制不住的流逝,嘴边的血迹愈发增多,但她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惘的身高其实已经和她差不多了。
步伐仓促的走过客厅和回廊,跨过门框,眠小心的将惘放到他的床上,她将惘的上衣脱掉。
他残缺的衣料下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一点的地方,肩膀的位置有着几道十分狰狞的伤疤,半干的血迹还未完全凝固。
而他本来乌黑的头发,像是褪色了一般,在尾部展现出灰败的白色。
她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医治。她快速的回到自己房间拿来最基础的治疗工具,等完全止住惘身上还在渗血的地方,再用热帕子擦拭干净血痕。
惘苍白的皮肤上伤疤交错着,草药一类的效果太慢,眠只能尝试着催动查克拉来使用医疗忍术,那样不用直接接触到惘的皮肤。
——所幸这种状态下医疗忍术还有用,她操纵着精确的查克拉,手指渗出青色的光芒。用查克拉将伤口处的细胞刺激的活性化后,伤口很快得到了改善。
在她精准又小心的治疗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几分钟过后便变得不再显眼。
惘的情况完全稳定了下来,但眠的手指还在颤抖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