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没了,经脉的麻涨感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从内到外的轻盈。他躺在石滩上没说话,内观识海就看到正在缓缓运转的眼睛图腾……此时图腾上的萎靡之台不见了,它甚至比宿聿第一次内观它时还要大上一圈。
假若先前它只是盘踞在宿聿丹田中央,而现在它已经延展布满了半个丹田……而位于图腾的最正中间处,此时镶嵌着一颗凝实的气团,像是一个珠子。那墨色珠子在图腾的压迫下毫无反抗之力,任劳任怨地随着图腾驱使轮转。
这图腾吃饱了吗……想到此处,宿聿的体内再次泛起了饥饿感,他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手指不自然地屈张着,仿佛指腹往下再深入几分,就能将丹田中那个图腾生挖出来。
眼睛图腾无动于衷,丹田里的阴气似乎也察觉到了宿聿的动向,在宿聿意动的时候,丹田里的阴气流畅地运转起来,在逼近图腾的瞬间,原先在图腾中央的墨色衔珠骤然脱离,下一瞬浮现在宿聿的掌心上。
不由宿聿多想,掌心里悬浮的墨色衔珠就扩大了半圈,接着四周分散的阴气似乎被惊动,接二连三地朝着宿聿的方向涌了过来,珠子贪婪地吸收着南坞山间散落的阴气,而这些阴气经由珠子全都涌进了宿聿的体内……
怎么回事!?宿聿惊觉地看向掌心,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体内经脉变宽了,之前他的身体确实会吸取南坞山的阴气,可速度远远没有这个珠子快,假若他先前只是呼吸间吸纳阴气,现在这珠子就像水流倒灌,源源不绝地将周围所有的阴气吸进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掌心里的墨灵珠渐渐平息下来,随即变成原来的大小,落入宿聿掌心之际就重新回到了图腾里。
宿聿仰头,体内的饥饿感消失了,南坞山间的阴气似乎也消失了。
这是都被这个珠子吸走了?
之前在南坞山里时,宿聿就注意到四周的阴气总是若有若无地被什么东西引走,原来是因为这个藏在山里的珠子。
体内丹田里多了一些阴气,但现在这一部分阴气已经不是单纯的脂白色,其中混杂着墨点,黑白斑驳的‘气’与宿聿在山里见过的很相似,他感受片刻,发现这些气与普通的南坞山阴气不一样。
他尝试调动内府里的阴气,阴气很快就顺着经脉流动起来,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些经过珠子后的阴气运转起来更轻盈,他原来以为图腾四周凝聚的阴气已经够精纯了,没想到经过这珠子的阴气要更加精纯,也更适合他。
宿聿不禁再次看向体内的图腾跟珠子,见还有一些墨气环绕在珠子旁边,他正欲拨动这些阴气,谁知刚刚靠近,丹田深处的墨气骤然散开,珠子旁边一下跳出了一只墨色的小兽。
小兽与当时雾潭中的镇墓兽虚影一致,雾潭里被镇墓兽撕裂肩膀的痛感一下涌起,宿聿握紧了拳头,丹田的阴气随着宿主而动,当即凝聚在一起冲向图腾中央的墨兽。
“干什么!你把墨灵珠吞了还不满足吗!”
识海里出现另一个声音,与原先眼睛图腾的道出箴言不同。
宿聿动作一顿,丹田处的杀气腾腾的阴气也霎时停止,什么东西……?
墨兽顿时炸毛,龇牙咧嘴说着什么,直直响在宿聿的识海当中:“小爷我数百年来的家当都被你吃了,好不容易再次凝形,你还想弄死小爷……你这人族怎么这样,过河拆桥吗?”
宿聿没说话,一伸阴气就将它捏住了,刚刚凝形的墨兽又小又弱,被他一下抓散,散成无数墨气重新被图腾里吸了进去,没过一会,又重新凝成了更为弱小的模样,轰地一下摔落在丹田里。
宿聿冷声问:“你是什么?”
“小爷…我是此地的兽灵,镇压此地游魂野鬼。”墨兽当即退后数步,蜷缩在图腾边上:“也是你吞的那珠子的守护灵。”
叨叨絮絮的话中带着几分委屈,宿聿紧扣在腹部的手指放松稍许,习惯了先前图腾充满威慑的箴言,乍一听到这种声音有种奇怪的感觉。
没有威胁,很弱。
察觉到丹田四周的阴气退去,墨兽胆战心惊的心终于放下:“有话好说嘛……”
墨兽活这么久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委屈,作为镇守在此地看守石碑的兽灵,它自降生起就被好吃好喝地供奉着,手底下镇压着此地山脉数百上千的野鬼,要不是前阵子石碑出了裂痕,以至于南坞山的封印被深山里的凶祟们发现端倪,还有阴气外泄引来大众人族修士,它现在也不至于落至如此境地。
先是南坞山里的凶祟们造反想要夺取雾潭石碑,后是源源不绝的修士闯入山里。
前一脚它刚压制住深山里那群不听话的小鬼,没过多久那群讨人厌的修士又来了,最后就是墨灵珠被吞,石碑失去防御被劈裂了,它本想着反噬为主,夺舍这个小鬼,哪知道差点被这人族小鬼丹田里的图腾吃了,要不是刚刚有一大股阴气涌进来,它可能连凝形都凝不出来……现在还要寄人篱下,委屈求全。
“怪不得你能一眼找到我